回到片場,尹雪青被青年調戲的特寫咔了一條,正在準備第二遍。
這一鏡機位很簡單,難的是布光,栗山的沉吟表露出他對此的不滿意。果然,數秒后,他叫過老傅,要求調整。
布光是一項精細而復雜的工程,一旦要調,那就不是一時半會能成地事了。
整組都只能原地等待。一閑下來,八卦的心也就活起來了,明里暗里的,總有十數雙眼睛瞟向站在一起的商陸和商邵。
“點解商導來了”
“聽說在喜馬拉雅那邊凍了好幾個月,不知道拍的什么”
“嗐,他跟柯老師的搭配,全戛納班底,還用咱操心”
“我可聽說了啊,他的組比栗導這兒還難待。”
“商導和商先生是哎”
念出來了,才有人反應過來,“都姓商”
平心而論,商陸和商邵兩個從氣質到長相都不像,但畢竟是親兄弟,單拆開不像的五官一旦動起來、鮮活起來,便在細微處給人以熟悉感。
“嘶是不是,有點兒既視感啊”
“哎,嘉俊,你hongkong銀啦,知不知道他們什么關系”
“喔,你港咩啊”叫嘉俊的兩手一攤滿眼無辜,港普拖腔帶調“我一個鯽魚涌的咸魚,點解會認識深水灣大hoe的公子啦。”
話一說完,整組人都笑起來。
商陸的身份是娛樂圈公開的秘密,雖然他從沒正面承認過,但所有人都默認他是香港商家二公子。從這一點出發去聯想,站在他一旁的商邵,身份就很耐人尋味了。
“不會是大公子吧”冷不丁有人猜。
“冇啊,絕無可能的事”hongkong人嘉俊到底還是多看了幾十年的香港小報“大公子不近女色不玩女人,因為”
眼神一轉,壓低聲音“他唔掂啦”
“唔掂是什么”不講粵語的沒跟上節奏。
嘉俊拍他一下,“喂這都不懂”脆生生一板一眼的四個字“就是不行”
“嚯”一圈人異口同聲,炸傻了。
消息過于震撼,一時間所有人都為此同情起來“雖然咱沒幾千億,一想想,嘿倒也挺公平。”
“你發癲啊,你那玩意兒抵人家幾千億你當你是魏忠賢”
劇組來自大江南北五湖四海,有陽春白雪也有教九流,是鮮活熱騰也是葷素不忌,聊起這些來,哪管旁人個個都笑得煙也拿不穩。被這么一打岔,倒也沒人再記得關心商邵的真實身份了。
“話說回來,想也知道肯定不是那個商。你想啊,商導的哥哥那是繼承人,這么大一集團,開會還開不過來呢,哪有空在這一待就是個把月荒郊野嶺的,這苦也不是一太子爺能受的。”
其余人都點頭稱是。
過了半小時,燈光調整好,片場重新恢復到拍攝中。
畫面中,圍攏的青年他們穿著深藍牛仔褲的腿成為一種模糊的背景,只有尹雪青仰起的臉是清晰的。因為人的遮擋,光線暗下來,只有一點天光漏在尹雪青的臉上,點亮她的下半張臉。
通常來說,眼睛是情緒的窗戶,這樣的明暗反差打光,往往會選擇打在人物的眉眼間,以確保演員的表演從眼睛中準確而完整地傳達出來。但這場,燈光隨著青年們身體的晃動而忽明忽暗,光從應隱的眼睛移到了唇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