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當中的昂貴程度有講究,用心但沒超過禮數范圍。
應帆假裝在二樓喝茶看報,耳朵聽著腳步聲靠近,臉上神情紋絲不動,還是那么美麗、那么淡然。
“媽媽。”應隱叫了她一聲。
應帆“嗯”一聲,將杯子放回碟里,抬眸的動作不經意且慢,先看了應隱一眼,接著才掃向商邵。
第一眼,她心里就緊了一下。
這確實不是任何女人能拿捏的男人。或者說,超出性別范圍之外應帆想象不到任何人拿捏他。
商邵輕頷首,欠身,問候道“阿姨。”
音量沉,音色清,醇酒底色,金石之聲,貴氣從短短兩字中透出。
應帆從位子上站起來“商”
她一時不知道該叫他什么。
“叫我阿邵就好,家里長輩都是這么叫的。”商邵抬了抬唇角,勻緩的語調,紳士而彬彬有禮。
“坐。”應帆無話可說,只能招呼道,“坐著聊。”
商邵笑了一下“叨擾了。”
他坐下,首先致歉“原本早就該去拜訪您的,但我想,該以應隱的驚喜為先,所以斗膽先斬后奏,跟她求婚成功以后,再把拜訪您的事情提上日程。只是沒想到網上發生了這么多事,讓您受驚。”
應帆坐得筆直,氣也只剩下筆直小心的一線。
雖然隔著一方茶幾的距離,但應帆仍感受到強烈的氣場。但他分明波瀾不驚、恭敬有禮。
“是商先生你客氣了,我們隱隱這些日子來,一定給你添了很多麻煩。”
商邵抿抬唇角,目光淺淡地停在她臉上“您叫我商先生,是不愿意把應隱嫁給我。”
應帆不自覺吞咽,在他的目光中改口道“阿邵。”
叫了這一聲,就是答應把應隱嫁給他了。應帆這才明白過來,心里懊悔不迭,手心卻出汗。
商邵分明能看透任何人,對應帆的不自在卻始終不動聲色,只是將裝有首飾盒的禮袋拎過來,道“初次見面,略備薄禮,不知道您喜不喜歡。”
應帆接過袋子,應隱坐到她身邊,“看看。”
應帆只得看看。她當著兩人面打開,在鈴蘭胸針的非凡和璀璨中失聲。
“喜歡嗎”應隱像個小姑娘般依偎著她,挽著她的手“我們挑了好久呢。配你那些大衣裙子都很點睛。”
應帆哪能說得出不喜歡只喃喃地說“這太破費了。”
商邵陪著她們喝了兩盞茶,俊儀備了晚飯,他便留下一同用餐,當作是去來應帆這兒做了客。直到晚上九點,席面撤了,茶也喝夠了,應帆都沒能把合同一事問出口。
她站在門洞下,目送商邵上車,由司機送走,才長出了一口氣。
“他這樣的人,也虧你能跟他產生愛情。”應帆拍一拍應隱的手背,摩挲著。
“他很好,你想象不到的好。”應隱撅一撅唇。
應帆在路燈底下望她的眼“我想象不到他多好,是不是因為你有多難多痛苦,都沒有告訴媽媽呢”
應隱怔住,不知道她提的哪回事,心里打鼓。
應帆嘆一聲氣,抬起手來,摸一摸她的頭發、眼睛、臉頰。
“是要做新娘子的人了。”她哽咽地說,滾下熱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