緹文沒留意到她電話還通著,嘆了聲氣,拖腔帶調地說“某些人怕你要漂亮不要溫度,被冷氣吹兩個小時,腰和頸椎都該疼了,讓我一定要在哪位男士給你披上西服前,把披肩搞定。”
應隱一手捏攏了披肩,壓平唇角,故意煞風景地說“他騙你,他明明是吃醋不高興,要我遮一遮。”
“怎么會,”緹文訝異且認真“他說禮服很襯你,但是怕打擾到你,所以才叫我轉告。”
說完,她彎下腰,眨了眨眼,添油加醋地說“放心,邵哥哥被你迷得死去活來。”
商邵在電話那端聽得一清二楚,不好開口嚇她,心里無奈地想,下次不能再找表妹做事,誰讓她已經倒戈得厲害。
等緹文走遠,應隱將披肩整理好,清清嗓子“商先生想多了,除了你,誰還敢給我披西服”
商邵垂首笑了笑“說得對,早知道該讓你帶一件走紅毯。”
應隱在他這一句里莫名強烈地想他。她鬼使神差地圍攏披肩嗅了嗅。那上面沒有香水味,只有嶄新的織物的氣息。
開幕儀式后是開幕影片,近兩個小時的時長,但反響并不熱烈,看到中段,滿場的觀眾都有些昏昏欲睡。這還是全球頂級的電影人們,可見觀賞性并不友好。
散了場后,有主辦方舉辦的晚宴。應隱自從大婚后就滴酒不沾了,到了宴席上,端一杯純凈水略轉了轉,只進行了一些必要的社交后,就告辭回酒店。
電影節有官方指定下榻酒店,叫excesiorvenice,是麗都島上歷史最悠久的五星酒店,且就在電影廣場旁,每日參加活動只要步行,十分便利。緹文原本想讓劇組主創們入住大運河旁的安曼,但考慮到威尼斯主城游人如織,且每天往返還要乘坐水上出租,平白多找事,便干脆作罷。
應隱告別了劇組,讓俊儀陪自己回excesior,路上遇到幾個中國媒體人,都競相跟她打招呼“應老師,回酒店呢”
應隱點點頭。
“您是住excesior呢吧”來自北京的電影記者算是老資格,年年都跑威尼斯,羨慕道“不像我們,每天從stre過來,光路上就得花倆小時,想看早八點的片兒,雞沒叫就得起了。”
應隱莞爾道“辛苦。”
“今天開幕片不怎么樣。”記者很健談“大家都很期待雪青。我剛還碰到章瑋呢。”閑聊到這里,另一個記者掐著煙從后面慢慢踱上來,見了人,“哎喲”一聲,笑道“巧了,應老師,剛看到有人等你,這兒就遇上了。”
“誰等我”應隱問。
她以為是章瑋。章瑋早說了要來,但沒興趣走紅毯,躲過去了,因此開幕式上也沒見到。
見章瑋沒什么好稀奇的,應隱不抱期待地走完剩下那截路,一心一意地聽著離得很近的海浪聲,神思早不知道走得多遠。
威尼斯留不住她,她的心在法國了,想的是里昂的夜,里昂的燈。
不知道商邵忙完了沒有
他比她提前幾天抵達歐洲,在此之前的半個月,有關電影節的行程籌備十分忙碌,她跟他聚少離多,一天里見不上幾面。知道他后天就來了,反而覺得加倍難捱。
應隱冷不丁問“明天沒安排,如果我買晚上的機票飛到里昂,然后后天紅毯前回來,你覺得可不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