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騰的心腹帶著他的信物和一封語焉不詳的書信來到江南,薛王氏連忙向他哭訴求助。那心腹一面聽著,心中腹誹道,若不是你平日里放任得那薛蟠那么囂張跋扈,也不至于現在惹來這人命大麻煩這薛家主母當真是不會管教兒子,也不是能當家的料,這薛家后繼無人,怕就要這么衰落下去了。大人如此精明厲害的人物,怎的會有這樣不中用的妹妹,還有京城里王家的一太太,看似精明厲害,其實也是個蠢笨的。這些妹妹們,都是在拖大人的后腿啊唉,也是主家那教養女兒的法子害死人
但薛家的那個女兒看起來倒是個頭腦清楚,讀書識字的,也比她母親要能沉得住氣,有決斷,只是可惜了,命數也不好,她的父親死了,哥哥和母親也是無法依靠的。一個姑娘,縱然生在富貴的人家,這樣也挺可憐的。
那心腹去找了應天府尹,王子騰如今權勢顯赫,他的面子還是要給的,但也不能做得太過,應天府尹也需要向上面和百姓有個交代,王子犯法,也要與民同罪,何況薛蟠不過是一皇商而已幾經磋商,應天府尹和他達成了共識。
最后,薛蟠便以縱奴行兇,不慎傷人致死的罪名,判了個流放,只是給他通融,選了個比較好的地方發配,沒去窮鄉荒壤。到了流放之地,當地的官府也會寬松對待他。可以挑選幾個得力的奴仆陪著一起去流放地伺候,還允許他隨身攜帶銀錢花用打點,生活上比起現在,也差不了太多。
薛蟠被流放到安徽的山地,此處山巒起伏,但土地不適宜種植,雖然那風景是幽美,但百姓們生活貧瘠,很多人都要背井離鄉地去謀生,因此人煙稀少。薛蟠帶著銀錢奴仆,日子是能過得去的,但他人不能離開流放之地,還要在當地官府的監管之下。素來沉溺于聲色犬馬中的紈绔,哪里能過得慣這樣的生活薛蟠是欲哭無淚,度日如年,后悔得緊,日日盼著母親和舅舅能早日救了自己回去。
薛蟠被判了罪,薛家家族便鼓噪起來,一個罪囚如何能再做薛家的家主,連累得祖宗在地下都沒臉的,必須更換薛王氏是出嫁從夫,夫死從子,從來沒有管過外面的事務,哪里會應付這樣的情形,只知哭罵。那心腹見狀,只得一面趕緊給王子騰寫信,一面幫著彈壓薛氏族人。
其間,那薛家的寶釵姑娘倒是顯示出從容堅定的態度,她安慰母親,為兄長打點,出頭和族人談判,有理有據,點明了薛家能作為皇商立足,是得到老親家的扶持。如果薛家不是哥哥當家了,那王家和賈家這些老親為何還要扶助薛家呢你們當真要與老親們結仇嗎
這讓那心腹也對薛寶釵刮目相看起來,接到王子騰的回信后,他又去拜訪了應天府尹,請他援手一一。最后,薛寶釵勸說了母親,讓出了一大部分利益給族人,保住了薛蟠的家主之位。收攏了薛家的經商范圍,留下了比較賺錢的營生。她是閨中女兒,不方便拋頭露面,于是,只好借助著薛王氏的名義,自己在幕后管理。在薛蟠流放的時候,她要把薛家支撐起來。
慢慢地熬過了最初的艱難,薛寶釵發現,這樣的生活雖然忙碌勞累,但比起以往來,更加讓她感到踏實。掌管著薛家龐大的生意,眾多下人掌柜,都服從自己的指揮調度。她當家做主時,薛家的營生比起以往,絲毫不差,還更上了一層樓,這讓她暗暗地覺著自豪滿足。
原來,在沒有父兄可以依靠時,她不但可以依靠自己過活,還能成為母親的依靠。她這樣的女子,未必就不如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