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父親,那我就安排人手來操辦此事。”薛霖也覺得這主意不錯,又補上了一句“咱們還可以派管事去聯絡城里一些大戶人家供應米面,寧可價錢略低,也能把米鋪生意做大些,這也是一項穩定的進項”
薛霖說著,心中一陣觸動,薛淞不但讀書上有天分,這在生意上的,也是很細致敏銳的,之前他怎么沒想到呢。
“還有,我走了金陵周圍幾個城市,對咱們家的生意明察暗訪了一番。”薛淞皺眉道“咱們家除了支應宮里的差事外,兩個大頭是當鋪和南北雜貨鋪子。那南北雜貨鋪子倒也罷了,當鋪我覺著咱們不能太放松了”
薛老爺聞言沉吟著道“淞兒,你說得也有道理,但也不至于此那些掌柜,都是在薛家多年的老人了,薛家對他們也不薄,月銀、分紅加起來,在金陵城里,足夠他一家人過得體面豐足,他們豈能做著忘恩負義的惡事就是有些小動作,那也不需與之太計較再說了,”
說到此處,薛老爺冷哼一聲“他們也沒那個膽子,有命貪這個銀子,也得有命花銀子才是”他聲音中透出傲然和強硬“咱們薛家幾代人在金陵經營,這點能為和面子都沒有,為父那可是無能草包了”薛老爺心中道,薛家只是比不上賈家、王家那般手握實權的顯赫勛貴,但在金陵這地界上,那還是挺有能耐的
薛淞默然了一瞬,薛老爺一向對人平和,驟然氣勢凜然,這樣的他讓人覺得有些陌生。但轉而一想,那賈母平素里也是慈眉善目,對小丫鬟都和氣,在劉姥姥這樣的鄉下貧嫗面前也不拿架子,一口一個老親家,可緊要關頭也是殺伐決斷;反而是像王熙鳳,平日里張狂得不行,放印子錢,插手刑訴,指使下人去官府告狀。唉,不愧與那薛蟠是有血緣傳承的,兩人何其相似想起來就糟心
“父親,這是防患于未然”后來薛家的當鋪不是就大大虧空了么
“要不這樣,那些掌柜不能一直呆在一家鋪子里做大,過個五七年,就給換個地方,再把他們月錢漲上一些,這樣也能安撫一下。不過,在新掌柜來接手的時候,就要與原來的掌柜辦好交接。典當的物品,新來的掌柜務必要仔細檢查好,再按指印認賬,那以后就是他的責任了。之后,若是那些古董珍品出了岔子,一件兩件的好說,人都有走眼的時候,不能苛責”薛淞淡淡地道“但若是假貨贗品多了,那就是他的問題了盜取主家財物,送官問罪,那是天經地義,認誰也挑剔不了錯處來”
“不錯”薛老爺沉思了片刻,點頭笑道“淞兒此舉可行,事先做好防備了,也免得傷了彼此和氣不然鬧大了,薛家名聲也不好聽”
他說著,心中不免有些惋惜,淞兒真是敏銳,若他是長子,既能在官場出息,又能給薛家把控掌舵,可就兩全了等日后霖兒上位,淞兒便要避嫌,不能對薛家更多事情伸手,也是遺憾
他當年也是經過嫡庶之爭的,不想讓自己的兒子也因此隔閡不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