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勛中的帶頭人物,軍中權勢赫赫的王子騰的侄女,那自然比只余一付空架子的王子勝女兒來得值錢。王熙鳳心中也是在期盼著呢。
她望了望薛淞,悄悄地往旁邊挪了挪,父母都忌憚的人,她也不想平白地得罪了。
“蟠兒,你先放開王仁。”薛淞淡淡地道“汝瓷不碰破罐子你日后是薛家的家主,沒必要和那破落戶一般見識”
“破落戶”王仁和王熙鳳都吃了一驚。王仁好歹也是王家日后的襲爵人,那爵位也總比薛蟠高,被薛淞這樣鄙薄,讓他們憤憤不平。但當著薛淞的面,兩人竟然都不敢反駁。
薛淞可不理會這兄妹兩人難看的臉色,一本正經地給薛蟠分析起來“蟠兒,你祖父是一等男,經過你父親,輪到你時,那爵位是剩不下什么了。王老太爺是伯爵,等王仁襲爵時,那也比你高不了多少。君子之澤,三世而斬,三代人之后,大家都是差不離的了。劉備還是中山靖王之后呢,不也淪落到賣草鞋為生了。后來他能建立蜀國,那是人家自己有本事,時運佳的緣故”
薛淞不屑地看了看王仁,又道“開國之初,薛家在武勛中是墊底的不錯,但許多武勛們哪怕暗中看不上薛家的身份,也不會看不上薛家的財富。要不然,王家老太爺也不會把女兒遠嫁到金陵城的,須知那時薛家還只是皇商,還沒有爵位呢如今的薛家,更是要比那時繁盛許多你今日這番話語,便可知平日里王子勝是如何教導兒子的了,反之王子騰倒是心智清明,對薛家客氣有禮。這樣的心胸眼界,無怪乎被王老太爺放逐到金陵城,王家的大權盡歸王子騰,大家都知道王家的當家人只有王子騰。王子勝日后除了承襲一個虛爵外,身上可還有一個實在的官職說是破落戶,難道委屈你們了么”
“其實,你心里也知道這情形尷尬,你拿來作為依仗的,無非是叔叔王子騰沒有自己的親生兒子,日后要你兼祧兩家。”薛淞微微笑著,直擊王仁的虛處“但王子騰如此精明,知道你是什么樣的貨色,如何能把王家的勢力交付給你你的作用只是為王家傳宗接代,延續子嗣,他寧可從小培養孫子,也不會在你身上白費無用功的。再說了,就你這樣的人品。王子騰心中自然會衡量的,若是一朝得意,怕便會猖狂無情,那定然會影響到他親生女兒的利益。”
“所以,他就這樣養著你吧。他正當年富力強,和你耗得起。再說了,他求醫問藥,燒香拜佛的,或許上天護佑,賜予他一個麟兒呢,也未可知。那時,”薛淞嗤笑道“王仁,那時你就是個棄子,嘚瑟什么”
王仁和王熙鳳聞言,如遭重擊,臉色灰白,薛淞厭棄地看了兩人一眼。這對兄妹年歲雖然不大,但心地刻毒,不值得同情,他這樣做,可不是欺負孩子。
薛淞再加上一把火,給薛蟠徹底剖析清楚“蟠兒,就算王仁如愿成了王子騰的繼承人,那他也承擔不起王家的勢力。咱們薛家是皇商,做的是生意,只要遵守朝廷律法,謹慎殷勤,肯吃苦耐勞,憑借著這幾代人積累下的人脈和渠道,不求烈火烹油,鮮花著錦那樣的富貴,也能安享著收益,生活富足了。”
“但王家是武勛,論權勢,自然要比皇商顯赫。只是,武勛的勢力,可不是與生俱來的,也不是穩定不變的。軍中最講實力,武勛之家,若是后代沒有人撐得起來,必定是個人走茶涼的結局,就不知道王仁少爺你有沒有這樣的本事了王子騰生活不算奢靡,在軍中籠絡人手上,是非常舍得花錢的,王家的財力大半耗費于此。反正他的女兒已經帶著豐厚的嫁妝出嫁,他心中也沒什么牽掛,可以專心自己的事業了。哦,這樣的追求和心性,你這樣的紈绔是沒法理解的。所以,王子騰注定了是看不上你的”
“蟠兒,現在你明白了吧,不必與小人計較,有份,狗狂吠亂叫,人總不能和他對罵,趕他出去便是”薛淞說著,也不浪費口舌,便命小廝把王仁攆出了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