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淞實在煩了,他原來還想照顧王秀云的情緒,但她既然如此不明事理,他也就不必給她留面子了。
“父親就是擔心萬一大哥有個意外,大嫂你會不明事理,放縱王家敗壞薛家根基,于是他老人家早做好了打算”薛淞冷著臉拿出了那紙休書,展示給王秀云等人看“如今你這番行為,可見父親他遠見卓識。如此,我這就請族長、族老們來,按照父親的遺囑料理了吧”
“不過,大嫂你放心,我薛家也不是刻薄寡恩的人家,你的嫁妝都在庫里封存著呢,一點沒動,這些年置辦的衣服首飾也值個幾萬兩銀子,也一并帶走。每年薛家還給你一萬兩銀子生活。不過,之后你得搬出薛家,薛家給你一處好宅子住著,你想回京城也可以。”
王秀云不禁尖叫一聲,不敢置信地喊道“薛淞你敢,我可是王家的女兒,我,我一哥不會放過你的”。
薛蟠和薛瑾萱也臉色大變,連忙湊上前,看明白那休書確實是薛老太爺黑紙白字親筆書寫的,內容也說得明明白白,他們也驚駭不已,苦苦懇求起薛淞來。
這休書一旦拿出來,無人能為王秀云求情。人到中年被休棄,縱然衣食無憂,王秀云在那個時代里怎么安身立命只怕沒個一年半載,她都要憂郁成疾了。
薛淞搖頭,語氣堅決“非是我無情,而是你祖父一再囑咐道,薛家有今天,實在不易,幾代人為之拼力得來的但千里之提,毀于蟻泬,絕不許出現這種情形。你母親的生死榮辱,比起薛家來,也是微不足道的你是薛家的子孫,當以薛家的利益為重,多言無益”
“至于王家,”薛淞靜靜地對王秀云道“我是文臣,王子騰再如何在軍中得勢,也奈何我不得”
說著,就要揚聲喚心腹小廝前來。
薛蟠急得對王秀云道“母親,你快改了主意祖父親自留下的休書,一過了明處,誰也救你不得了你如果被休了,兒子哪還有臉見人,如何掌家瑾萱她一個姑娘家,有個被休棄的母親,還有什么好人家要她么”薛瑾萱在一邊也痛哭失聲。兩人跪在地上為母親懇求。
王秀云見狀,眼前陣陣眩暈,無力地跌坐在椅子上,捂臉啜泣著,卻再也出言沒反對。兒女在她心中,那是第一位的,她如何能帶累了他們
回憶著那日的事情,女兒瑾萱的話又在耳邊想起母親,您又何必那么操心呢哥哥有叔叔關照著,會安生守著家業,孝敬您的。您只管好好享受,咱們一家人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旁人又與咱們家何干呢
“說得也是啊”王秀云長嘆了一聲,默默地想著,為薛霖又念了一卷經。罷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各自須尋各自門,既然管不了,那只能就由他吧
王秀云就這么離去,王家眾人回過神來后,只覺著腳下發軟。他們認為最有把握阻止薛淞的一條路徑居然輕易堵死了,如何是好
薛家宗族的族老們在短暫的震驚之后,轉念一想,這似乎也不錯,以后那討人嫌的王子勝再不能仗著身份上躥下跳了,對宗族也是有利的。既然淞哥兒不怕得罪人,他們何不順勢而為呢于是,在嘴上感嘆了幾句后,也就不作聲了。
薛淞微微一笑,命人準備好筆墨紙硯,揮筆寫了斷親文書,一式四份,之后,薛淞、薛蟠分別簽字,薛家族長也作為見證人寫下名字,按了手印。
“王爵爺,從此之后,你與我薛家,再無半點關系,請你自重”薛淞一字一句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