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和他一樣藏于后方的還有書單一,顧明侑忍不住偏開視線看去,發現這位平日冷言冷語的大姐姐安靜地盯著前方,沒顯出其他特別的情緒。
顧明侑張了張嘴,他是顧大校,軍人中的領袖,面對正義和邪惡的沖突,是不是該說點什么呢?
如同察覺到似的,書單一什么也沒說地輕輕搭上了他的手,平淡又溫和地看了他一眼。
眼神只一瞬便轉回去了,就這一下,顧明侑莫名安穩了胸口跳動不已的心。
“滴嗚滴嗚——”
兩邊人對峙的半晌,飄遠在外的警笛聲在未曾停息地不斷拉近。
許是被冷風和刺耳的警笛刺激,看是頭目的寸頭大漢清醒了一些腦子,他喘了幾口大氣,強行把自認走投無路前后包圍、躁動不安如脫韁野馬的思維拉回來,撫平住僵硬的手臂,松了些力氣。
長時間勒緊得呼吸困難的女人頓時干咳起來。
“你們敢開槍嗎?看到沒有,老子手里有人質!”他當先一步,迎著跨了出去。
一半的槍口對著他,另一半對著他兩個小弟的腦袋們。每只握槍的布滿老繭的大手都很穩,沒人開槍。
寸頭老大心下稍安,找到了一點港片里威脅條子的感覺。
“砰!”
猛地卻是一聲槍響,寸頭老大嚇得一個哆嗦,手里差點跟著走火,定睛一看,警察們好端端站著,媽比的竟然是自己小弟開的。
肌肉魁梧的光頭抖著手,把女童整個提起在半空,另一只舉著老式手槍的手胡亂揮舞,嘴里叫囂,“聽到沒有!聽到沒有!你們這些穿黑衣服的給我退,信不信我打死她們!”
寸頭老大當場罵了過去,把這手下弄死的心都有了。
停懸在鋼鐵叢林的半空,北風仿佛來的一道道急促。
杜祁溪等人姿勢一絲未動地舉槍,穩如泰山,在掃過被兇神惡煞的歹徒嚇得花容失色的小女孩的時候,眼神會變得更加漠然一些。
安撫住小弟,寸頭老大再次抵著女人往前跨步,“大不了一起死!”
當到達一定的近距離,前面的兩名黑衣人余光請示,沒得到確認,不由緩緩后退了腳步。
寸頭老大猶如吃了壯膽藥,愈發篤定了,“再往前走,我們就開槍了。”然而下一秒,在他面前,一個黑西裝的男人淡漠道。
“開啊!”當罪犯將命擺上賭桌,便沒有能再輸的東西,火器對峙的每一刻都是極度敏感的心理起伏,寸頭大漢感覺到眼角有光在閃,那是警車閃爍的頂燈,他聽著近到高架路下的警笛,宛如閻王從地獄招來的催命聲音……“開啊!!”
他擺出平生最兇狠的模樣怒目而瞪,槍口死盯著女人的太陽穴,手指按在了扳機上,狠狠往前走。
“……”
杜祁溪靜靜看著,他始終沒找到機會,對方躲在人質背后,或許是能打中的,但沒有百分百一擊斃命的把握。
他們一行人,到底是慢慢往后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