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那刀割的眼神停留片刻便轉開了,移到了旁邊。
“把你們其中一個男的拉到身邊,當定時炸彈啊?我特么不傻。”寸頭老大提著音量,他手定定地指去。
一個看起來沒什么威脅的青年,一個拿著槍的成熟女人。這對組合讓du販老大猶豫了下。
“怎么感覺后面那男的有點眼熟……”光頭大漢兀地說道。
精瘦男子無語了,望向同伴,想不到這有肌肉沒腦子的坑貨現在都能散發這種回路,他同樣掃視過去,皺眉想了想,搖搖頭。
“是不是老大?”光頭壯漢依舊一副奇了怪了的表情。
“我是你爹,你給我閉嘴。”寸頭老大吼了句,隨后一指身為女性更為弱勢的書單一,“換她。”
包括顧明侑在內,另一邊的所有人俱是身體一僵,他們是不會做出這種行為的。
“怎么?快點啊!”
在示意下,光頭壯漢一提起小女孩,蒲扇般比孩子臉都大的手掌砰地扇了下去,沒有任何準備的小女孩哇的大聲哭喊出來,喊得撕心裂肺,母親受到極大刺激,尖利地叫著去抓歹徒的臉,接著反手也受到了一巴掌,吐出血來。
顧明侑睜大了眼睛。
具有浪潮洶涌的畫面沖擊著他的大腦,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人真的可以對手無寸鐵的女人下手,可以對柔弱嬌小的孩子狠狠揮下力量,他聽過駭人的新聞,卻從沒見過,承平已久都要覺得麻木無聊的社會職場里,他連暴力都沒怎么見過了。
原來壯碩的成年人只憑喜好毫無緣由地打一個未及腰高的兒童能這么觸目驚心,原來鮮血生生從皮膚內壁打出來是這樣可怖的,他指甲掐進了肉里,周圍幾個年輕黑衣人已是目眥欲裂,想必他臉上的表情也未能好到哪里去。
憤怒壓倒了恐懼,仿佛出籠地奔騰,初經大變的他欲拒還迎著這個世界,而在小女孩淚水拼命滑落了大半張紅腫的臉,他是前所未有地希望,希望自己是英勇無比,殺人如麻顧大校。
然而那個從歷史中獲知的自己,并沒有出現。
“好的。”
一道清冷的女聲穿過場中,書單一說道。
“書副長,別……”杜祁溪下意識地要反對,壓著聲音焦急地開口,而書單一射來一道氣勢滲人的眼神,強行壓了回去。
她做出決定,行動和每次工作時做出決定一樣利落,二話不說地放下手里的槍,拿出手機、電子設備扔到地上,“就按他說得來,沒有什么好異議的。”
一把拿走了杜祁溪西裝口袋里鑰匙,推開還想擋在她面前的黑衣男人,留了一句,“照顧好部長。”
顧明侑呆呆地看著對方徑直走了過去,甚至都不見對方回頭。
這里沒有權衡得失,也沒有身份的誰之于誰的更加重要,已看了許久的書單一就這樣決定邁了出去。
立于高空的架橋,冷冽的風劃過了天空下的景物,一切都像安靜了下來,他低下頭,看著躺著的一把女士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