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我們這就走嗎?老三他們……”精瘦男子用車鑰匙成功打開了車門,嘩地拉開,風吹亂了幾人數天沒打理的頭發。
“他們應該是被纏上甩不開了。”一會前,這群擁有數項重大罪名的人便經歷了九死一生的追逃,他們復雜地到了這步,寸頭老大一邊監督著光頭給新來的人質綁上雙手,一邊盯著對面虎視眈眈的黑衣人們,“你先發動車……”
杜祁溪槍口斜垂向地面,身體看似并不緊繃,卻不斷維持著一個可以隨時發力的姿勢,現在的情況是在他分調管理的時候出事了……聯軍參謀部的一位重要人物被不知道哪里冒出來du販劫持,他全程在場,幾乎要擔當全部責任……壓力摁著他的肩頭,戰場上那股廝殺的勁在一刻刻的對峙中被搬了上來,從書副長走出去開始,他的眼睛就沒有眨過一下。
得救的小女孩被拉到了媽媽的身邊,一個下屬正在進行傷勢的緊急處理,急救的消息已經發給杭城警方了,身后小女孩的哭聲漸漸停止,他沒看到對方后來乖乖拉著母親的手的景象,顧大校呢?他也顧不上了……如今只剩下還有兩名編外人員能夠幫到忙,大校…大校也處于癥狀反應期間,各方面都是一個普通人,能不慌亂無神都是最好的安慰……
杜祁溪精神集中到了一點,再謹慎的人也有警惕松懈的一刻,面對高聳如山巍然如神靈的敵人他都戰斗過,眼前的場面哪怕兇危十倍,拋開書副長的身份,真的是和他吹牛提過一樣的,小事情。
他就沒想過讓對方用上那把車鑰匙。
光頭壯漢用找來的塑膠繩一圈圈捆住書單一的手,防止她做出什么突襲的事,粗糙的繩帶貼著白皙的皮膚,極其用力地吱呀發出聲響,即使磨得生疼肉眼可見地紅出血印,書單一也只是冷冷看著。光頭狠狠打了三個結才罷休。
“好了,老大!”
寸頭老大擺頭,“裝進車里去。”
接著,他感受到高架出口坡道那頭汽車駛來的震動,伴隨如蛆跗骨的促鈴,知道警車是真的咬到了屁股尾巴,“還等?”精瘦男子從駕駛位探出頭,火急火燎地催道。
車子引擎不耐地低聲吼叫,老大望了望高架橫側方向的街道,空空曠曠……他一拍護墻的欄桿,咬牙道:“我們走。”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犯事前也約好過,他們不準備等另外的同伙了。
也是在這一刻,書單一半個身子已經被塞進了后座車廂,剛剛還留念一眼的空曠街道,突然沖出來一片黑壓的車輛!
“我去,快看大哥,是老三……”光頭壯漢正對著,一下就注意到,帶著一點欣喜地出聲道。
“那邊,快看啊……”
“我看你個娘。”寸頭老大罵道,他看清下方的情景,打頭一輛的確是同伴的黑色車輛,但對方慌不擇路地沖過拐角后,后邊魚貫沖出了一溜的醒目警車,一,二,三……數不過來,不下十輛。
那我們后面呢?
“上車,走。”男人看了一眼就再也不去瞧,冷漠道。
“可是……”
無助的黑煙正從車身冒出來,車子上那兩個熟悉的人在向他們瘋狂招手,呼喊,大家都互相發現了。
“那你他媽也留下……”寸頭老大瞳孔沒有感情,行為又壓抑地爆發了,暴虐地拾起手槍指向光頭,黑青的紋身張牙舞爪。
呼呼吹在冬日冷光的風混雜了波濤山巒的警笛,極致尖嘯的車輪摩擦,那股發泄的怒吼沖向光頭恐慌起來的眼睛,映照出天上白日。
“說啊——是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