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可以用“無所不能”稱呼的拉托提普先生在公寓待了六天,瑞雅的房間幾乎大變樣,再也看不出過去那副老鼠進來都要哭著出去的可憐模樣了。
甚至,在聽到她抱怨天氣越來越炎熱后,對方還從街上拖回來了一臺電扇,拆掉飛機機頭式的外殼,改裝成擁有保護面罩和馬達罩殼的現代款式,可搖頭可定時可調節風力大小,讓她又一次狠狠地震驚了一把。
拉托提普先生日后一定會成為名聲響徹馬薩諸塞州的大發明家,她確信著,又羞澀地問對方能不能順便把樓梯修一修,這棟房子的設計師在畫圖紙的時候大約喝多了酒,每一級臺階的高度都不一樣,再加上宛如風燭殘年般的高齡歲數,每次踩上去都令人感到心驚膽戰。
尤其是在噸位驚人的拉托提普先生也上上下下走了幾遍后。
對方二話沒說就同意了,態度好到要不是長得隨意了點,瑞雅恐怕就要決定選“他”做自己的任務目標。
早在穿越之初,綠江就告訴了她回去的辦法。說來有點不好意思,那辦法看似簡單,卻要她出賣自己的身體和靈魂,丟棄美好的品德,去發展一段“纏綿悱惻的愛情”。
她在聽到之初是抗拒的,見識過阿卡姆的民風淳樸和人杰地靈更是戴上了痛苦面具。半個月下來,顏值尚可的精神狀況令人擔憂;精神正常的渾身打滿了馬賽克,實在是很難讓她擁有世俗的欲望。
好在綠江沒有催她,這個任務看上去也沒有時間限制,瑞雅就打算先找工作再談感情,沒想到事事不順,工作到現在還只存在于她的夢中。
踟躕片刻,她糾結著要不要向拉托提普先生打聽一下鎮上的就業情況,但自己最近已經麻煩對方還有對方的大侄子很多了,再提要求屬實有些不知好歹。
還是自己想想辦法吧,大不了去掃馬路,如果阿卡姆有道路清潔工這一崗位的話。
幽幽地嘆了口氣,她帶著拉托提普來到了公寓后面的小院子,教他如何“科學的鍛煉身體和減肥”。
對方聽得很認真,時不時還會乖巧舉手提問題,雖然瑞雅最后也沒搞懂對方的手到底是個什么構造比普通人的長,且更靈活,打在上面的小方塊還是奇怪的藍色。
幾天下來,拉托提普的身材得到了有效管理,起碼不用再艱難地從門框中擠出來了,令她倍感欣慰,緩解了一點白嫖人家干活的愧疚。
第七天一早,迷迷糊糊睡在地板上的瑞雅被對方推醒,臉上滑過了一個黏糊糊的物體,觸感很像舌頭,但人的舌頭不會有這么大。
濕漉漉的區域傳來了輕微的灼燒感,不痛,甚至還有點舒服,很像一種古老而神秘的東方技藝拔火罐。
這讓她在勉強睜開沉重的眼皮后,又繼續自暴自棄地讓它們黏在了一起。
“raya”俯身于她之上的“人”呢喃輕語,“reberhearyourservantcauonyou”
仿佛是來自地獄的低語,命運齒輪轉動的聲音,它們組合起來是那樣的不可名狀,像一個瘋子在混亂無序的情況下發出的憎惡低吟,飽含著對這個墮落世界的怨毒。
但最后,當它們按照猶格索托斯的命令鉆入女孩的大腦、入侵她的夢境時,都簡化成了一聲冷漠的“嗶”。
她什么都沒能聽到,而祂什么也沒能知道。
祂離開了,在親自“檢查”過這具典型的,碳基生物的軀體后。
億萬光輝球體觸碰過溫暖的皮膚,肆意奔走游離,再一次擁抱著那個陌生的宇宙和神秘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