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跳車逃走啊,她比劃著自己和車窗的大小,無奈地放棄了這一個念頭。
植被和建筑飛速后退閃過,不知道為什么,今天的校長顯得格外沉默,一路都沒有和她說話,安靜得像個木頭人。
不過倒也正好,她也怏怏地只想躺平。
福特車很快就停在了劇院門口,瑞雅搶先下了車,背著一個揣了水杯的小包走在前面。
因為一直低著頭悶聲趕路,她在進去后差點就和一身黃衣的哈斯塔教授撞了個滿懷。
“離,離我遠點。”對方后退著跳得老遠,目光在黑暗中驚疑不定地看著她,以及她頭上的東西。
“你居然是那個家伙的信徒”瑞雅聽到哈斯塔教授咬牙切齒地說道,風從門縫中漏了進來,吹起了她脖子上的汗毛,一股莫名的寒意爬上了她的脊椎。
“對不起。”她先為自己的魯莽道了歉,可惜對方看上去并不領情,牙齒咬得越來越用力,發出猛獸磨牙的聲音。
難道是對方不喜歡和人進行身體上的接觸瑞雅下意識地后退,沒幾步就再次撞上了一個人,這回卻沒有被推開,而是被一雙手輕輕地帶到了一邊。
看到來人,哈斯塔泄氣了。
自己為什么會淪落到這種地步祂想不明白,垂頭喪氣地跟在兩人身后,一同到舞臺后面去見森之黑山羊。
“真巧,你們居然一起來了。”莎樂美掛著一貫的微笑,目光在他們身上一一掃過“咦,今天的主角是公主與圣人,你不必過來的。”他望著校長道,語氣轉為驚訝“呀,你的臉怎么了”
瑞雅循著他的話看了過去,頓時也吃了一驚她明白佐伊當時為什么會感到詫異了,因為尤校長的左半邊臉十分的慘不忍睹。
青一塊紫一塊,眼睛上下還多了道連續的傷疤,仿佛被人按著狠狠地打了一頓,可誰敢這么大膽地揍一位校長
對方的慘狀讓她忘記了心中的別扭,上前一步,她來到了尤所思的面前,盯著那些傷痕問“您還好嗎要不要去找醫生處理一下”
“已經處理過了。”他說,表情一改先前的溫和從容,染上了幾分陰郁“我來看看你們的排練。”
“是了,畢竟你也是第一次出演舞臺劇。”莎樂美對他臉上的痕跡似乎不怎么在意,笑了笑說道“只是,旁觀可以,要是妨礙我們的排練的話,我就只能很遺憾地請你出去了。”
校長點了點頭,坐到角落里的那張椅子上去了。
“天吶,”瑞雅還是沒能從震驚中回神,她看向劇團長,小聲地問“您知道那會是誰做的嗎太過分了。”打人是不對的,是應該受到譴責和懲罰的
“估計是他的”莎樂美頓了頓,似乎在思考著什么“祖父吧,他祖父脾氣很壞的。”邊說邊強忍著笑意,好像這是件能讓他感到愉快的事。
“祖父也不能隨便打人啊。”瑞雅嘀咕著,忍不住幻想了一下尤所思先生的祖父的模樣白發蒼蒼,表情嚴肅,大約還會擁有著一張東方面孔,手里拄著一根棕黑的拐杖,一言不合就舉起來打人。
好可怕,還好她的祖父不是這樣。
“好啦,他和祖父的恩怨就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吧。”莎樂美一手拉過她,一手拉過恨不得將自己鉆到地縫中的哈斯塔“今天主要是排練你們兩個的戲份。”
回憶了一下,瑞雅記得對方說過要和她演對手戲的是圣人,也就是說眼前的這位文藝學教授要出演的是施洗約翰,那個阿比蓋爾小姐競爭失敗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