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多年追尋這群東西,反復觸摸過驚悚后培養出的直覺。
“瑞雅小姐,你醒了嗎”
因為房中的人遲遲沒有回應,外面的人發出了聲音一個年輕的男性嗓音,擁有著英倫人的低沉溫和,和布瑞切斯特當地的口音。
在大腦中搜尋著記憶,碧翠絲想起這棟房子除了她和她和她的小白臉外,還住著一個大學生,應該就是來人了。
沒有收起撬棍,她警惕地說了聲請進,冷冷地打量著來人。
很常見的英國學生打扮,唇邊的笑容也很禮貌,甚至在看到她這個“陌生人”時,眼中還流露出了正常人該有的尷尬和驚訝
“我想您是瑞雅小姐的朋友昨晚好像聽到了一些動靜。”
“不錯。”矜持地點了點頭,她的眼珠轉了轉,疑惑地發問“我是不是見過你。”好眼熟。
對方的臉上也彌漫上一絲疑惑,裝的,但裝得很像。他根本就不是為瑞雅,那個奈亞拉托提普的化身而來,而是趁著伏行之混沌暫時離開了這棟房子,前來履行對未來信徒的承諾。
遙想上一次見面,這個女孩子當著祂的面拍下了一本希臘語版的死靈之書,眼里充斥著對邪惡與禁忌的渴望,讓祂對其充滿了興趣。
于是順理成章地找到了她,直言了自己的身份,換來的卻是一句“快滾”。
笑容僵了僵,在兩次相見中換了好幾副人類身體的祂說“您好像認錯了。”
奈亞拉托提普還沒有回來,房屋里就只剩下祂和她,絕妙的好時機,屬于人類的瞳孔一點點地放大,逐漸染上癲狂的猩紅。
“不過,如果是做為伊戈羅納克的話,我們的確早就見過。”
抱著想再試試的心情,祂決定再給對方一次機會反正,祂的信徒往往活不長,也算是為斯蒂芬除掉了她。
“伊戈羅納克”,這個少見的名字勾起了一些遙遠的回憶。那是在好幾年前,她拍下手上那本邪惡典籍之時,自稱這個名字的人攔住了她的馬車,說自己是有求必應的“神”。
彼時對舊日支配者了解不深的她將他當成了一個神棍或者巫師,馬上便關上了車門,用手杖敲了敲車頂,示意車夫趕緊走人。
即便是后來,她偶然回想起這件事,也沒把對方往不可名狀的方向上想。
需要歷經千辛萬苦才能見到的關底boss自己主動送上來找敲,這種事怎么想都不太可能。
皺了皺眉,她藏緊了身后的武器,問“你真的是伊戈羅納克”
做為一個掌控了神之生死的撬棍,它在擁有無與倫比的殺傷力時,還有低得可憐的耐久。上次不小心敲中了奈亞拉托提普已經讓它元氣大傷,這次要是再沒敲準,恐怕就要報廢了。
雖然敲準了也沒什么用,她的任務已經“貼心”升級為要和三柱神碰一碰了。
一想到這里,她便心如死灰,胸口更是壓著一股難明的怒火,急需找個什么發泄一下。
所以,搶在眼前的男大學生開口前,她掄起了棍子,狠狠地砸了下去。
不想思考那么多了,先打個人出出氣再說。
地動山搖。
整個布瑞切斯特城加上周邊的地區和縈繞著塞文河谷的群山,再沿著海岸深入海底,大地顫抖,蒼穹失色,太陽被高高揚起的血霧遮住,世界仿佛迎來了終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