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神不定地轉了幾圈,伯倫特沒能找到什么線索,橫木搭建的三角結構里有幾片衣角,其中一個縫制著布瑞切斯特大學的校徽,那個考古系還是地理系的學生大約死在了這里,并且很有可能就是這攤血跡的主人。
如果在往常,他此時會毫不猶豫地回城找來救援隊,但現在,他的心思都在湖中的怪物上。
看了看天空,陰沉的顏色讓他感到猶豫根據卡特萊爾的說法,尖刺的主人會在隨著夜幕的降臨從湖底獻身,這種和人類相去甚遠的生物真的能如他所愿賜予他永生嗎他有些懷疑,卻還是抵擋不住那磅礴的誘惑,催促著帕德里克家族飼養的棗紅駿馬往湖邊而去。
黑星從地平線下升起,克蘇魯的呼喚伴隨著潮水而來,他沒能再回到人們的視線,像布瑞切斯特的許多居民那樣,消失得毫無征兆。
只不過這一次,地區的警局無法再用意外敷衍,因為他的姓氏價值千金,而家族的另一位繼承者同樣下落不明,不知去了哪里。
而在警察們忙著尋找伯倫特和碧翠絲的下落時,瑞雅已經帶著后者回到了城中,根據多面體上浮現出的指示,找到了一棟磚紅色的房屋前。
它的歷史可以追溯到四百年前的都鐸王朝,外觀和內部經歷了數次改造,最后呈現了一種奇妙的混搭風格。檐口深灰,原本簡單單一的尖拱裝飾換成了更為奢侈的浮雕,門窗和整個房屋的形狀也不對稱,但如果從遠處看的話會覺得它像一座略微變了些形的金字塔,那些浮雕的圖案也以埃及的杰德柱、卡和荷魯斯之眼為主,其主人大約是中東的移民。
站在四心拱門前遲疑了一會兒,原本緊閉的門忽然自己打開,無數的玫瑰映入眼簾,紅色的地毯從門口一直延伸到圓環十字架前,兩側是教堂款式的彌撒椅,每一張的上面都放了不同的東西,像是代表身份的記號。
“歡迎。”蝙蝠的聲音從多面體中傳來,突兀得讓瑞雅差點將它丟出去。認命般地走到了屋內,她聽見沉重的實木大門在身后合上,看不見的力量吹滅了那些擺出各種復雜形狀的蠟燭,窗簾也在此時輕飄飄地垂下,她的眼前頓時陷入了黑暗。
哼,見不了光的老鼠,她暗自腹誹道,身上的手電筒被一只手輕輕抽走,幾聲脆響后結束了機生,看來“他”的確很害怕光。
“對我們未來的居所還滿意么”那只手挽上了她,皮膚不再粗糙,而是變得光滑細膩,骨節充滿了力量,不容她掙脫。
“如果它不會突然變成一團廢墟的話,還不錯。”瑞雅對上一次睡棺材板的經歷耿耿于懷,說話時甚至覺得腰都一起痛了起來以那個生活水平,恐怕她會在刷完任務前先一步去世。
蝙蝠笑了笑,低沉的嗓音在黑暗中有些滲人,尤其是她的背上還背了個死人。
“什么時候復活碧翠絲”不想廢話,女孩直截了當地問。
“今晚就可以。”后背一輕,被清理掉血跡的碧翠絲瞬間就躺到了十字架前的平臺上,雙手交疊在胸前,仿佛只是睡著了。
“不過,”蝙蝠將她的手牽起至頭頂,看樣子似乎是想和她跳個簡單的舞,瑞雅忍了忍照做了,不情不愿地轉了個圈,問“不過什么”
“等她復活后,你不會像上次一樣逃走吧”他那從腰側長出來的“手”摟住了她的身體,像幾條堅不可摧的鐵索般捆住了她,力道大到她有些呼吸不上來。
“”想了想,瑞雅覺得對方的語氣十分篤定,估摸著解釋和保證都沒什么用,于是再次直白地問“那你想怎么樣。”
高大的身影全然罩住了她,一雙鋼藍色的、像海一般迷人又像雪一般冰冷的眼睛取代了額間的三瓣火焰,用滿含著的目光看著她,慢慢地撫過她鮮紅誘人的嘴唇和修長脆弱的脖頸,然后低下頭,俯在她的耳邊輕聲私語
“在舉行復活儀式之前,我們先有個孩子吧,瑞雅。”
他會成為我們之間的聯系,無論發生什么,無論你去了哪里,我們都永遠不會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