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雅不是沒想到自己雙線操作的行為會翻車,卻沒想到會翻得這樣快這樣巧。
否認的話還未說出口,一只手搭上了門框,恢復得七七八八的碧翠絲走出來,茫然地看著大廳正中間的兩人,問出了幾個經典問題
“發生了什么我怎么會在這里”
她的記憶停止在死亡前夕。
無風無雨且月光皎潔的夜晚,邪惡的神明忽然出現,用沾染著黑色氣息的翅膀遮住了天空,又讓死亡爬上她的臉龐。
至于自己在這個過程中做了什么,不清楚不知道,稍微一回想就頭疼。
系統的叨擾聲加劇了這種疼痛,碧翠絲難受地用手撐住額頭,那個陌生人忽然卻來到了她的身前,以一種人類難以達到的速度。
脖子被掐了起來,雙腳離開地面,窒息讓她的眼前炸開了一團團白光,死亡再次籠罩了她,如影隨形得像個幽靈。
“原來你又是為了她。”暗夜獵手的聲音充滿了怒氣,如人類般纖細修長的手指開始延伸邊長,火焰從雙眼流出,幽暗的深紅仿佛來自地獄“你找了誰幫忙,那個一無是處的小白臉”
此話一出,瑞雅的車不僅翻了,翻得還徹底得不能更徹底,一點挽救的余地都不留給她。
“你先放開她。”女孩緊張地盯著對方手上的碧翠絲,在那股非人的怪力下,本就已經很慘的貴族少女再次暈了過去,整個人無力地垂在半空中,又回到了死亡的邊緣。
想起兩人在船上的初遇,再想想穿越以來遇到的一切,她不禁覺得自己這盞行業冥燈的威力著實有點大。
“瑞雅,為什么你總是這樣在乎她”暗夜獵手,以及存在于世上的千萬個祂,花費了很多時間來思考這個問題“你似乎在乎她勝過所有,身為你的伴侶,這令我感到不悅。”
“她是我的朋友,一見如故的好朋友。”不明白問題怎么突然從斯蒂芬跳到了碧翠絲,瑞雅說“僅此而已。”
“比你的伴侶還要重要”
“我是被你逼迫的,難道你忘了嗎”皺了皺眉,女孩直截了當地說“我又不是斯”她頓了頓,突然意識到這個年代可能還沒有出現“斯德哥爾摩”的說法,于是話鋒一轉“我又不是會喜歡上施惡者的變態。”
“惡”,奈亞拉托提普經常與這個字聯系到一起。遠在他們腳下的藍色星球出現之前,“超越光與暗的領域,直達于難以抑止的太虛”,祂做為最純粹的惡誕生,沉睡在那座黑暗巨室般的墓地里,成為人類筆下的第一個“惡魔”。
祂了解并熟知這一弱小的種族,知道他們擁有過于豐富以至于累贅的情感,偶爾也會因為自己的“惡作劇”而感到愉悅;更少更少的時候,祂躋身于他們之間,換上一副美麗的面孔去體驗他們的一舉一動,卻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
“瞧瞧你,奈亞拉托提普,你看上去真可憐。”與黑山羊在混沌王庭見面時,對方望著祂,每一根觸須都充滿著嘲弄“盛開在純粹邪惡中的愛情,終究不會長久的,你應當知道這一點。對吧,奈亞拉托提普。盡管我不明白為什么那個女孩子即使聽說了真相也不愿離開你,但我很確信,其中的原因不包括你想要的。”
“看看如今出現在我們眼前的景象,逐漸崩毀的宇宙,命定的死亡,這那被許多螻蟻幻想的世界末日即便她愿意和你在一起又怎樣呢很快,我們都會邁向同一個終點。這就是猶格的目的。對祂來說,這是最好的結局。”
說話的時候,黑山羊讓那些縈繞著原初之核起舞的藩神停下腳步,長號手和鼓手也不再制造令人厭煩的音樂,這片封閉的黑暗空間從未如此安靜過,猶如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寧靜。
沉悶,窒息,潮水般漫過所有生命。
人們,過去,現在,未來的人們或許想過,假如冰冷的時間也會擁有如他們一般的智慧,如果用一串復雜字句定義的空間覺醒了自我意志當“它”和“它”決意走上自我毀滅之時,他們又該用怎樣的手段阻止。
虛構的空間里,想象的土壤會誕生出許多個幸運的英雄,世界大約會恢復原樣或走向輪回,可莎布尼古拉絲清楚,等到一切都徹底無法挽回,祂們迎來的只會是連黑暗都不會有的虛無。
與“生命”息息相關的黑山羊不愿意事情走到那一步,遺憾的是祂目前所做的努力都沒什么效果,身邊的這個家伙也不會和自己站到同一戰線阿撒托斯“創造”祂們的時候,就不該讓祂們擁有“愛人”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