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察司這些人都是沒人性的,有人性的在這里熬不住。
“這么晚還在忙,吃過飯了嗎”
“吃過也必然餓了,正好,我們也要吃宵夜,一起一起。”
“快去喊老鍋子,再加一人。”
“老張你喝酒嗎”
眼看著話題越來越奇怪,張元忙借著施禮,避開了朱川的手。
“我在追查墨徒行兇桉,苦于行跡隱秘,無從得手,聽說當年霍都督曾與墨徒們打過交道,特來請教。”他表明來意,“不知可否見霍都督。”
朱川拉下臉“所以你只來討好處,不屑于跟我們一起喝酒吃飯那你等著吧。”
說罷轉頭走了。
張元被晾在原地,這院落如同大門外一樣,燈火明亮,空無一人。
看吧,就知道這些家伙喜怒無常。
雖然大理寺劉宴說話很氣人,但張元覺得至少有人氣。
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那就等吧。
在大理寺,他往里闖,兵衛會將他抓住威脅說送進大牢。
但在這里,看似無人阻攔,但他相信,只要往前多走一步,四周暗藏的陰兵就能將他的腿直接砍斷。
朱川當然不會立刻就請示霍都督,誰來都能隨便見,那都督成什么人了。
他腳步踏踏來到一間廳內,廳內燈火明亮,正中擺著大鍋,果然圍著一圈人在吃肉喝酒。
“那小子不敢來吃。”他說,撇撇嘴,坐下來。
“敢來叫門就不錯了。”絡腮胡笑說。
朱川哼了聲“來叫門算什么不錯來求我們辦事,要么舍著臉跟咱們一起玩,要么帶些金銀財寶,他什么都舍不得,理他呢。”
絡腮胡說“既然是晉王余孽,那咱們要管吧”
“對啊,都督每年外出巡查,就是為了追查這些余孽。”另一人說道,“如今出現在眼皮底下不能不管。”
身為都察司都督,是皇帝身邊離不開的人,按理說不能出京城,但霍蓮每年都會出去一趟,目的是追查余孽。
皇帝恨不得把跟晉王有關的人挫骨揚灰,不允許逃過一個,所以特許霍蓮出行。
只是這四年出行,并無所獲。
沒想到這次從外回來,京城出現了墨徒。
但霍蓮除了在大理寺給劉宴提醒一句外,再沒理會過。
朱川啃著肉一笑“都督是要釣大魚,劉秀才這個桉子,肯定是個外地來的墨徒干的,通過他,釣出藏在京城的墨徒,那才是大魚。”
他將骨頭吐出來,咧嘴一笑。
“京城的墨徒都裝死這么久了,突然冒出這么個桉子,他們也被嚇一跳吧。”
嘩啦一聲,昏昏室內跳動的火光下,一張拓印的認罪賦被捏在手里抖了抖。
“東家。”知客提醒,“別扯壞了,花了很多錢買的呢。”
很值錢的認罪賦被挪開,露出其后面容,面容俊俏,但因為穿戴華麗,讓人總是忽略了他的樣子,只余下炫目。
會仙樓東家,高小六,此時就算炫目,也遮蓋不住臉上的不高興。
“晦氣。”他說,“才幾天,我這個生意斷了”
知客說“沒辦法,大理寺知道是假的了。”說到這里又嗔怪,“東家,我都說了,你不要寫這么好,寫太好會被人發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