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羞澀一笑,從籮筐里拿出一小包咸菜“嬸嬸,這個送給你嘗嘗。”
婦人忙抬手拒絕“我怎么能白要你的,掙幾個錢不容易。”
春桃說“我是想謝謝嬸嬸”
話說到這里被婦人哎幼一聲打斷“我有什么好謝的。”說到這里眼神帶著幾分告戒。
春桃微微一凝滯,聲音變小“嬸嬸一開始就照顧我生意,如果不是嬸嬸,我也不會堅持下來,我們家可能熬不過這個冬天了。”
旁邊的鄰居正好走出來,聽到了,便笑著說“周家嬸子是最心善的人。”
周家嬸子一笑“我花便宜的錢買到東西,竟然也能成善人了。”
說這話再次看著春桃,眼神別有意味。
春桃看懂了,沒有再說這種話,但她心意不變,當時她只不過將一封信給過來,那群作惡的山賊就真的被剿滅了。
雖然當時出現的都是官兵,但春桃覺得這一切是跟自己遞出的信,這位周家嬸子有關。
她說的也不是假話,如果那些山賊沒有及時被剿滅,她的家,她這個村子,絕對熬不過這個冬天。
雖然自那天后,阿水哥再也不提這件事,她也沒有再問,但開始定期來城里叫賣。
其實也不知道是為什么這樣做,大概是想著如果再遇到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的時候,心里有個依靠有個希望。
春桃也知道避嫌,以往她也很少往周嬸嬸這邊來,這不過是第三次。
她起身告辭,待要背上籮筐的時候,又有人走過來。
“這些鞋底子是賣的嗎”女聲問,伸出手摸了摸掛在籮筐外的草鞋樣子。
春桃忙應聲是,抬起頭,看到是兩個年輕的女孩兒。
為首的女孩兒微微俯身抬腳,將腳上的草鞋脫下來,拿在手里示意,說“你看看,有沒有合適我腳大小的”
春桃看著遞到眼前的草鞋,神情一怔,這草鞋側邊打的結很熟悉
旁邊似乎在摘菜的周嬸嬸面色也微微一怔,旋即輕咳一聲。
“春桃,又有生意來了。”周嬸子說,將坐著的板凳遞過來,看著這女孩兒,“這位小姐,坐下慢慢試。”
孟溪長已經能下床走動了,他拄著木杖走到村口,看著前方,暮色已經沉沉,天地間一片昏暗。
“阿水,阿水”
身后傳來喊聲,老婦的聲音有些顫顫,氣虛不穩。
孟溪長忙轉過頭應聲“大娘我在。”
老婦顫顫走來“你怎么出來了”
孟溪長說“我出來走走。”
老婦嘆口氣“你少騙我,你是不是想走”
孟溪長默然一刻。
“我知道你是有本事的人,不可能留在我們這個山村。”老婦接著說,“我也不是纏著你不讓你走,就是走,也要養好了傷再走,你現在走,再有個什么意外,我們就白救你這條命了。”
孟溪長說“大娘,我不是忘恩負義不告而辭,我是個廢人了,不能再讓你們養著我。”
“說的什么話,你還活著,就不是廢人。”老婦氣道,“你只是傷還沒好,好好養養”
孟溪長默然,要說什么,遠處傳來喊聲。
“娘阿水大哥”
孟溪長和婦人都看過去,見村外有兩匹馬緩緩駛來,一個女孩兒單獨一騎,而春桃和一人共騎,正高興地招手。
暮色昏昏,一時看不清來人模樣,只有春桃的聲音回蕩。
“阿水大哥,你家人找來了。”
家人
孟溪長知道這邊有墨門的人,上一次他傳遞的消息順利傳出去了,不過墨門之間,無訴無求沒什么來往。
這邊的墨門找他是有什么事嗎
但現在除了他這條命,其他的也幫不上。
孟溪長正想著,來人已經走近,單獨一騎的女孩兒下馬。
“孟俠。”她說,拱手一禮,“好久不見。”
孟溪長看清了女孩兒的模樣,有些意外“七當家的。”
竟然是她啊。
“你怎么來了”他問。
七星說“我來看看,你是不是需要幫忙。”
她的視線落在他的右手,衣袖之下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