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路上人來人往,雖然現在不冷不熱,但趕路總是辛苦,忍不住要多歇息,因此路邊的茶棚總是不缺生意。
“瞧瞧多發財”幾個人指著路邊一間新搭起的茶棚,“這間開了十幾年的茶棚,也能翻新重蓋了”
說著看著眼前正叮叮當當建造的茶棚,比原來大多了,這一片的地都被翻整。
“嚯,這氣派,是要蓋茶樓了吧。”
有人好奇跟著指指點點看,有人匆匆忙忙而過,這種小事與己無關,也有人將籮筐放下,皺眉看著翻蓋的茶棚。
“這要去哪里喝口茶。”他滴咕著。
蓋茶樓的工人們聽到了,笑呵呵指點“往前再走三里地,也有便宜的茶棚。”
那男人穿著簡樸,可能是因為行路太熱了,衣袍半松開歪歪斜斜,一邊露著臂膀,一邊垂下來遮住了手飄飄蕩蕩。
“還要走那么遠。”他搖頭,干脆在一旁席地而坐,“算了。”
他仰著頭,把皮囊往嘴里倒,靠著殘留的幾滴水解渴。
工人們也不再理會,都是辛苦命,快點干活快點拿到工錢吧。
孟溪長左手舉著皮囊,似乎用右手來撐著身子,胳膊勐地一動,衣袖蓋著的右手變成了長劍,刺入了地下,瞬間又收回來,借著擦汗抬起,在口鼻嗅了嗅
雖然過了這么多天,雖然翻了很深的土,但那股血腥氣依舊在。
他看著衣袖里的鐵手,從深處帶出的土泥,夾雜著澹澹的血色。
他不由閉了閉眼。
“那小子,可別在這里睡。”旁邊有監工喊。
孟溪長睜開眼“沒有睡沒有睡。”他將衣袖甩了甩,事先藏著的一只蟲子甩出來,“怎么有蟲子”
說到這里又唉了聲,看著地面上四腳朝天的蟲子。
“這么小一只,被我壓了下,多疼啊。”
血滲透的這么深,場面該多慘烈啊。
門窗打開,室內明媚,繡花針閃著光,下一刻戳在了柔嫩的肌膚上,一滴血瞬時滲出來。
青雉發出嘶地一聲,忙將手指含在嘴里,免得血滴下來染紅了錦緞。
那樣的話,就把小姐做得這件刺繡毀掉了。
“小青姑娘。”郭大娘走進來,看到她的樣子,輕聲喚,“你,還好吧”
青雉抬起頭“沒事,扎到手了。”
郭大娘看著她眼里滾動的淚。
“先前京城堂口那位高公子的人來問小姐,你也說了,小姐與他是認識的。”她輕聲說,“要不把小姐的事跟他說一聲到底是京城的堂口,人多眼線廣。”
青雉搖頭“小姐雖然與他認識,但小姐沒有告訴他去做什么,那我也不能替小姐自作主張。”
郭大娘說聲好,又道“已經讓人給魏東家捎信去了。”
青雉點點頭對她擠出一絲笑。
“我去給你煮碗面。”郭大娘說,說罷出去了。
青雉看著手指,針刺的血點已經看不到了,適才在眼里滾動的淚水終是滾落下來。
“針扎一下也是很疼的。”她喃喃說。
身上受了傷,真是好疼啊。
哪怕在明知是昏迷中,也能感受到。
她的意識都不由蜷縮起來。
已經好久好久沒有感受過疼痛了。
上一次是在什么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