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財主說“去,安排人吧,如果竹三連兄弟殺不掉那女人,那就讓他們去死。”
知客應聲是,心里暗嘆一聲,這又是一筆損失啊。
昏暗的室內,高財主臉色蒙上一層青色。
“讓她當掌門,不去拿巨子令,而是倚仗著身份做亂七八糟的事,我們好好的墨門,被她攪的一團亂。”他慢慢說,“就像她爹一樣,該走的大道不走,非要舍近求遠,毀我墨門基業”
說到這里他抬起頭冷笑一聲。
“她是不是以為拿著巨子令做誘惑,我們就不敢不舍得把她如何她就能為所欲為了”
他看向知客。
“去告訴劉宴,我們的掌門還是交由他管著更好。”
知客遲疑一下“那巨子令”
“如果她真是為墨門著想,困頓將死之時”高財主抖了抖衣衫坐下來,說,“會將墨門至寶巨子令交代好的。”
事實證明,年輕人還是不能慣著,讓他們過好日子。
知客應聲是。
“我會親自協助劉宴。”
說罷退了出去,隨著他離開,深宅附近無數人影在蒙蒙青光晨霧中向外散去。
將明時分到了最昏暗的一刻,茉莉花燈已經燃盡,只余下花瓣漂浮在碗中,公子伏在桌桉上睡得沉沉。
墻邊的門忽然打開了,一個人影悄無聲息走進來,也不說話,黑漆漆中向高小六身上摸去。
伏桉而睡的高小六抬腳一踹,那人影悶哼一聲“是我是我”
還好他發聲及時,高小六認出是自己的小廝,及時卸力,沒有將其踹飛出去。
“干什么”他沒好氣說,“鬼鬼祟祟。”
小廝低聲說“怕被人發現。”抱著高小六收回的腳到了他身前,“公子,你讓我盯著的事”
在他耳邊附耳幾句。
高小六眼神晦暗。
“所以,果然”他幽幽說,“這個京城堂口,我只是個擺設。”
青光籠罩著大地,越過一層層密林,山腳下有一座好大的宅院,此時掛滿的燈還沒熄滅,院子里散落著亂亂的箱子,地上還有珠寶。
乍一看像狂歡過后,又像逃難搬家。
一個竹竿一般的男人站在屋檐下,發出尖聲喊叫“把地上的都撿起來了,一個不能丟”
又有一個跟他一模一樣的男人從室內走出來,亦是聲音尖尖“大哥自己要用一輛車,裝不下了”
先前的男人神情不滿“大哥失去的是手,又不是腳,讓他自己走,把車給我讓出來。”
“竹老三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又一個男人從內沖出來喊,“你是要拋下我嗎”
這個男人跟先前兩人站一起不太能說是一模一樣,因為他沒有雙手。
“我們沒想拋下你。”竹老三忙說,“我只是覺得,沒必要跑。”
“沒錯,彎刀劉他們那么多人呢,難道還殺不了那一兩個墨徒”竹老二也說,“老大你真是被嚇破膽子了。”
提起舊事戳中傷疤,竹老大臉色更青。
“我不是被嚇破膽子了我是不想惹麻煩,那人讓咱們不要被發現蹤跡。”他喝道,“惹那人不高興了,我們沒好日子過”
三人正吵鬧著,有人急急沖進來,大聲喊著“墨徒殺過來了”
吵鬧頓停,竹老二上前一步,問“多少人”
他的話音未落,破空聲響起,剛邁過門檻的來人胸口噴出血花,瞪圓著眼,保持著向前跑的姿態撲到在地。
在他身后,有人邁過門檻踩著尸首走進來。
屋檐下站著的竹三連兄弟神情微微一頓。
一個人還是個女人
“是她”竹老大忽地喊起來,尖聲噼裂,用光禿禿沒有手的手臂指著來人,“是她”
雨夜襲殺,雖然昏暗不清,但那個女人深刻在心里,夢里不斷被她一次次斬去雙手。
竹老二老三也認出來了。
青色的天光中,這女子比那日雨夜看起來更單薄,一把六尺劍垂立在身側,宛如又多了一人與她并立。
“當然是我。”七星看著三人,“你們當初殺我,難道不知道我的身份”
她緩步向前,一字一頓。
“既然知道我是墨門子弟,就應該知道我會再來。”
“我們墨門子弟可不會以德報怨。”
“你要取我性命,我必斬你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