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陸異之的神情,夏侯小姐也有些驚訝。
“怎么了”她不解問,又給他解釋,“翟家壽宴上那個繡娘,你還記得嗎她留在京城了,開了鋪子叫許城玲瓏坊。”
陸異之輕輕握了握手,似乎在回想。
“那個啊。”他說。
但也沒說記得還是不記得,他不能直接回答這個問題,只能讓夏侯小姐自己體會吧。
夏侯小姐果然了然一笑,不記得了吧也不奇怪,一個年輕男子,哪里會在意衣裙刺繡,更不會記得一個小繡娘。
她本也不該記得。
雖然當時也很欣賞那位繡娘的手藝,但一次驚艷還不夠讓她記住。
只不過這位繡娘有真本事,并不是曇花一現,在京城把生意做起來了。
“她的手藝很精巧,如今很有名氣呢。”她說。
看著陸異之略有些茫然的臉色,這倒是第一次見到這年輕公子有這種神情,怪有趣的。
“異之,這個你也不知道吧”她打趣問。
陸異之撫著衣角,喃喃說“我不知道。”
陸芯并不知道夏侯小姐和哥哥說的什么知道不知道的,只歡喜的表示夏侯姐姐送什么都喜歡。
目送夏侯小姐坐車離開,然后看到陸異之也要走,忙喊聲哥哥。
“你干嗎去啊”她問,“今天不在家訓斥我了”
陸異之這幾天都住在家里,訓斥她,盯著她。
“我去太學。”陸異之說,“因為你,我耽擱了很多功課,你知道嗎今年十月,陛下要舉辦點桂宴,檢驗我們太學生的學業,如果能被皇帝點中,明年應該就可以出仕為官了。”
出仕為官啊,家里人一直等得就是這個啊,陸芯手按住心口。
“哥哥,一定能奪得桂冠吧。”她問。
陸異之看她一眼“你要是不讓我學業分心的話,就可以。”說吧轉身走了,不忘交代家仆們看好小姐。
家仆們應聲是。
陸芯在后拍了拍心口,這么大的責問丟過來“這還不如繼續在家罵我呢”
婢女忙勸她要聽公子的話,千萬不要惹事,這是京城,公子前程是陸氏的前程等等這些話,小姐這次跑出來,回去會受罰,但作為小姐,再受罰也不過是餓幾頓,禁足,但作為婢女就慘了,輕則杖罰,重則發賣。
她只能竭力的挽回過錯,能讓三公子為她美言幾句,保住自己這小小的身家性命。
此時此刻陸芯的神情可沒有半點在夏侯小姐面前那樣天真可愛,一臉不耐煩“知道了知道了。”又皺眉,“夏侯姐姐說去什么許城玲瓏坊給我買禮物許城,是我們那邊的許城嗎”
婢女點頭“應該是吧,來自許城的店鋪,要不然也不會把地名掛在匾額上。”
陸芯撇嘴“許城那地方有什么東西拿得出手,要準備禮物,當然應該選京城最好的東西。”
許城,跟她們禹城是一個州郡,該說夏侯小姐有心還是沒有心呢
罷了,身份高貴的小姐不需要有心。
她也不圖這位小姐的心,圖的是身份和能帶來的利益。
“只要她能高興,就是給我一塊土坷垃,我也拿回去當珍寶供起來。”
夜已深,太學里一間房內還亮著燈。
當然,太學里夜燈長明是常見的事,不過陸三公子很少這樣做,他讀書從不苦熬。
“今天三公子怎么了”有學生夜讀餓了出來尋吃食,看到陸異之屋子里的燈,桌桉前坐著的身影,很是驚訝,“還以為他不用苦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