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兒,查的如何”他問。
張元將茶碗蹲在桌子上:“這小子,竟然真是個太學生,讀書人,人模人樣的”
太學生小子栓子聽得糊涂,不是說查繡娘嗎
“繡娘。”張元哼了聲,“還以為是個人物,原來只是個蠢笨的癡丫頭”
雖然聽不太懂他說的話,但栓子猜測這繡娘張元查了一通沒查出問題。
這也在意料中,本來嘛,一個繡娘,怎么能殺人。
他親自去那個山莊看了,雖然官府已經收拾過了,依舊可以想象到場面的慘烈。
“頭兒,你還”他遲疑一下要問,卻見張元已經趴在桌子上睡了。
要查嗎栓子將這句話咽回去,從屋子里尋了一件舊衣衫,給張元披在身上,又將茶碗里倒了涼水,便關上門離開了。
室內昏燈燃盡,桌上趴著的醉漢鼾聲夾雜著醉話含糊。
“蠢笨”
夜色深深的工坊深處密室里,被知客攙扶著的高財主對面前的女子恭敬施禮。
“見過掌門。”他說。
七星頷首受禮,再伸手做請:“高長老請坐。”
什么長輩無須多禮,什么晚輩謙卑這種事,高財主已經不指望在這女孩兒身上見到了,她就好像從生下來的時候就當掌門習以為常了。
“殺手盟的事,官府查的嚴,我已經讓京城附近的同門小心戒備掩藏行跡。”他說。
七星點點頭說聲好。
高財主又道:“聽到消息的時候,我讓人去相助,不會影響掌門你的行動吧”
一旁搖著輪車站著的魏東家心里呵了聲。
七星笑了笑:“不會。”又說,“這件事我要一擊即中,且有足夠的能力一擊即中,所以沒有告知你們,高長老不要介意。”
高財主忙連聲說:“不會,不會。”
七星含笑點點頭。
“到底是我們會給你帶來麻煩。”高財主接著說,“因為這些年劉宴挾持我,很熟悉京城四周墨門,一有動向,就被他察覺,這一次亦是如此,為了阻止他帶兵馬過去,小六他”
七星今日請高財主來,也就是為了問高小六,自從回來后,始終未見他。
這么大的事,按理說高小六不可能不來問她。
七星問:“他怎么了”
“公子用自傷的辦法傷了劉宴。”知客在旁說,將當時的事講了,“劉宴也不想事情鬧大,被皇帝知道他與墨門有勾連,不得不將公子帶回去,用晚輩頑劣以死相逼的借口壓下這件事。”
“小六如今關在大理寺牢房里。”高財主說,“不過,生命沒有危險,請掌門放心。”
七星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高財主說了近期的事便告辭了,畢竟他身體不好,清醒時間不多。
密室的門關上,魏東家立刻就哼了聲。
“什么叫劉宴察覺,我看就是他告訴劉宴的。”他說,又扼腕惱恨,“可惜沒有證據。”
這老小子一副什么都不瞞著你們,我就是跟劉宴有來往,但我是被脅迫的,是為了墨門忍辱負重。
如今的墨門畢竟不再是曾經的墨門,人心紛亂,京城堂口龐大,都在這家伙掌控中,還真不能輕易動他。
七星笑了笑,安撫他:“不急,慢慢來,他也不能動我,大家目前各取所需。”
回到深宅的知客也哼了聲。
“小小年紀還挺沉得住氣。”他譏嘲說,“還竟然敢坦然說行事就是瞞著我們,還讓我們別介意。”
高財主笑了笑:“無所謂,她想怎么說就怎么說,大家都各取所需。”
不過說到這里也輕輕哼了聲,些許不滿。
“我都說了小六自傷相助,她竟然只說了聲知道了,都不問傷的如何,可憐我這癡兒白費了心。”
知客笑了:“怎么你難道還想讓這小姑娘對公子感恩捧心相許嗎”
高財主呵了聲擺手:“我可消受不起這樣的兒媳。”
“所以,公子待在大理寺牢房也好。”知客笑說,“免得與這位小姐見面,少些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