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外邊安靜無聲。
阿貓站在院中仰著頭喊花鈴姐姐「他們都走了嗎」
花鈴在高桿上點頭「走了,原本遠處留了人,現在也都不見了。」
「姐姐,趁著沒人,我們兩個換換。」阿貓急急說,羨慕地看著高桿,「我不要推絞盤了,我要登高望遠。」
坐在轉射機上的陳十撇嘴「你安穩點吧,登高望遠太危險了。」
阿貓喊「我不怕危險。」
花鈴在高桿上笑說「我也不怕啊」
她的聲音未落,坐在院中正吃茶老漢做的蒸餅的七星忽地大喊「花鈴拉繩」
伴著這聲喊,她將手一揚。
與此同時犀利的破空聲響起,夾雜著花鈴一聲驚叫。
阿貓伸手掐著脖子避免自己尖叫出聲,陳十握緊了弩機,抱著柴火的老頭僵直身子,在地上和衣而臥的孟溪長跳了起來。
沒有血肉飛揚,花鈴手拉著繩子在高桿上跌落下來,但就在她的頭頂上方,一只箭穿透半塊蒸餅沒入桿子,尾羽還在輕顫。
這不是箭穿透了蒸餅,是被蒸餅攔住往上飛了一寸,否則此時此刻被擊穿的就是花鈴。
院落中似乎片刻的凝滯,下一刻七星再次高聲喊「升軟幕」
伴著她的喊聲,站在宛如井架前的魏東家快速搖動搖櫓,花鈴也在此時松開著繩索跳在地上,隨著咯吱咯吱的聲音,破敗的屋宅上滑出大旗般的黑色軟幕將院落罩住。
犀利的破空聲接二連三響起,宛如碎石砸在湖面上,濺起漣漪。
漣漪不會傷到人了。
花鈴按著心口仰頭看著上方。
「這是射程也太遠了。」她說。
竟然超出了她的視程。
那射箭的人要有多強的臂力,視力。
「或許只是弓箭不一樣。」七星說,踩地躍起,從軟幕上抓下一只箭。
阿貓好奇的圍過來,看起來也沒什么不同啊。
「配重不同了。」七星說,「這不是官兵們的箭。」
阿貓還要問什么,七星喊「陳十,左邊」
那邊陳十隨著她的喊聲踩下機扣「阿貓,別看了,轉絞盤」
阿貓貓一般跳過來一聲大喊轉絞盤。
伴著篤篤篤密集的弓弩聲,茶老漢站在窺望孔,看到遠處有影子逼近,但不是人影,而是宛如墻板一般的盾甲。
如雨般的箭
落在盾甲上,絲毫未能讓盾甲的移動停下。
他們的速度很快。
「拒馬」茶老漢忍不住喊。
但當盾甲滑過拒馬所在時,并沒有觸動機關。
這是怎么回事
「他們用了平滑船,不會觸動拒馬。」七星說,「孟溪長」
這兩天一直閉目養神,連柴都沒有去抱的孟溪長伸出了鐵手,隨著轉動一把刀彈出。
「開暗門。」七星說,「出城殺敵。」
人如流星奔向圍墻,孟溪長緊隨其后,眨眼間兩人消失在大家的視線里。
茶老漢不由更貼近窺孔,看到兩人的身影出現在外邊,雖然一個雄壯,一個纖瘦,但宛如兩道重拳砸滑來的盾甲。
轟一聲響。
盾甲碎裂,其后幾道人影翻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