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爾弗雷姆宮。
埃雷波尼亞帝國皇宮。
雖然以宮為名,實際上是宮殿群。
自從赫克特大帝奪回帝都后,歷經數十代皇帝,數百年時光,一次次修筑,一次次擴建,才有了今日塞姆利亞最大規模宮殿群的風光。
在宮殿群的最中央,有一處最古老的建筑。
傳說是被災禍破壞的廢墟上,唯一完好的建筑,曾一度作為皇宮的正殿。
后來隨著時間的推移,宮殿規模的擴張,逐漸成為歷史意義大于實際意義的紀念之所。
不知從哪一位皇帝開始,這里成了亞諾爾家族的紀念館,里面懸掛了從開國至今每一代皇帝的畫像,并在下方配有與皇帝相關的功績與大事件記錄。
每一位皇族成員的幼年啟蒙便在此處。
當然,在沒有需要啟蒙的孩童以及沒有需要記錄的重大事件時,除了必要的打掃與保養,這里可以算是皇宮內最安靜的地方。
萊維與約修亞現下就在此處。
玲在外面又是放卡片,又是干涉靈脈,被恩奈亞盯上還在不斷想方設法拖時間,就是為了保證兩人能順利潛入皇宮最深處。
盡管萊維是從者之身,實力超凡入圣,盡管約修亞是當時一等一的潛行大師,但在皇宮高手云集的當下,仍是需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像sr那般在格蘭賽爾內部閑庭信步是萬萬不能,甚至不敢進入皇帝的寢宮守株待兔。
只有在這僻靜的歷史長廊之中,才能稍稍的放松。
他們在等,等宴會臨近尾聲,等賓客散去,也等那依舊困在噩夢之中的同鄉展開行動。
解鈴還須系鈴人。
仇恨并不是只靠話療就能解開。
兩人都是這么過來的。
在漫長的等待之中,無事可做的兩人開始按照順序瀏覽長廊中的每一幅畫,每一條記錄。
憑借出色的夜視能力,即便沒有開燈,依舊能看得清清楚楚。
原來帝國發生過這么多的事情。
原來帝國曾有過如此多出色的皇帝。
這算是兩人最大的感慨。
沒辦法,誰讓兩人出身邊陲,沒接受過多少像樣的教育。
萊維還好一點,至少上完了主日學校,又有來自從者系統的情報補充,對帝國史還算是有所了解。
約修亞更糟,早早地離開帝國,哪怕和艾絲蒂爾一起接受了包括游擊士培訓在內的相關教育,也是在利貝爾。
毫不夸張地說,約修亞對于利貝爾的了解遠多過帝國,即便沒有哈梅爾慘案,約修亞對帝國也不會有多少歸屬感,遠不如家人朋友所在的利貝爾。
其實以兩人如今的閱歷和心境,不是不明白存續至今的國家中不可能缺乏英雄和偉人,更不可能一無是處,不然早就淹沒在歷史長河中。
就算是好感度拉滿的利貝爾,當真就沒有黑暗陰影,腌臜之事女王艾莉西亞執政數十年,說出淤泥而不染你信么
只是有些事,不親自接觸,不親身經歷,始終隔著一層,難以有深刻的認知。
在長廊的另一側,現任皇帝尤肯特的畫像之下,兩個男人同時停下腳步。
誰都沒有說話。
就這么站著。
沉默著。
不知過去多久,年輕一些的約修亞長長地嘆了口氣,正想說話,萊維已然默契地擺手什么都不用說,我都明白的。也許尤肯特三世沒有錯,戰爭后才進入政壇的奧斯本也沒有錯但我們生活過的哈梅爾難道就有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