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了解你，也相信你。”黎恩微微一笑。
“你真正了解和相信的是你砍我的一劍吧。”
白發青年長嘆一聲，終于伸出手，摘下臉上的假面。
自從在克洛斯貝爾出現，他就一直戴著這幅假面，遮擋容貌是小事，抑制記憶，方便地精操控命令才是重中之重。
而主動摘下面具，意味著他尋回失去的記憶，徹底擺脫控制，而且不是現在，是之前就辦到了。
“呵呵，因為是你，我的那一劍才能發揮作用，其他人，我沒把握。”黎恩依舊在笑，因緊張對戰而繃緊的臉龐猶如冰雪消解，溫暖和煦。
“真是的，這種表情用在女孩身上就算了，別對著我啊。”
曾經的蒼之齊格飛，現在的克洛·安布斯特表情一皺，作嫌棄狀。
“我還想找機會再給某人一下，都被你破壞了。”
“如果戰局一直僵持下去，最好對面遇到危機，你或許會有機會，現在還是算了吧。”
畢竟克洛之前一直在神隱嘛，名義上是被靜奈的護衛黑鐵給拖住了，實際上克洛只要動用騎神，黑鐵根本沒能力阻止。
之所以一直沒做，只是奧斯本不是特別需要克洛的戰力——前期對位不缺人，后期上升到至寶等級對決，最下位的蒼之騎神有與沒有，區別不大。
克洛本就是聰明人，見黎恩這幅胸有成竹的樣子，立時反應過來：“這也在你的計劃之中？”
“不是計劃，只是盡可能做到考慮周全。”黎恩搖頭。
現實中的對決不是明牌，很難出現我就比你高那么一點點的情況，想要贏得這以帝國乃至世界為賭注的局，手中的力量自然是越多越好。
可以不打，但必須有，在這個層面，克洛的意義和頭頂懸浮的帕坦古艾以及躲躲藏藏的亞修與布萊特一家沒有區別。
雖然重來之前兵行險著贏了一次，但正因為體會過，才會不想再出現那樣的情況。
至于后半句“現在算了”，克洛也猜到了。
他能以“不死人”的方式繼續存在，是因為老同學的喬治·諾姆，他的真實身份是地精之一，黑之阿爾貝利西選中的助手，派到托爾茲當間諜，一直都兢兢業業，任務完成得非常好——直到今天，幾十分鐘前，他擅自更改了阿爾貝利西的指令，沒有在紅翼卡雷賈斯上安裝炸彈。
盡管他用自己的方式極大阻礙了卡雷賈斯的行動，但違背阿爾貝利西這點是無法掩蓋的。
克洛在黑之工房待得時間不算少，很清楚阿爾貝利西的性格——一個死板到極限的老頑固，對錯誤幾乎是零容忍，不管是過程還是結果。
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
你違背我的命令，就是忠誠不絕對。
忠誠不絕對，就是絕對不忠誠。
而地精對于失敗品嘛……看米莉亞姆和亞爾緹娜的姐姐們就知道了。
所以——
“黎恩，我想好了——再幫我一次。”
克洛抬起頭，所有的偽裝，所有的玩世不恭都消散一空，只留鄭重。
黎恩點點頭，曾是摯友兼宿敵的兩人不需要刻意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