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婉胸有成竹道“也不是交出來,只是讓他們改種棉花而已。族長叔,只要告訴他們,收購棉花的價將是麻的三倍,或是五倍、十倍,我想他們會同意的,沒有人會跟銅錢過不去。”
林族長沉思著沒說話,鈕氏目光眷戀地看著棉布,遲疑道“婉娘,這東西好種嗎產量真的比麻多嗎”
林婉婉肯定道“不要跟麻比,麻的價值太低廉,棉布可是比尋常的綾羅綢緞綺更稀有、更值錢但是它卻比養蠶織絲容易多了,產量也大得多。”
“嘶”鈕氏、錢氏聞言均倒吸了一口氣。
林族長用手指敲著案幾,盯著林婉婉道“婉娘,你確定這布比絲織品還值錢”
林婉婉斷然道“我確定。我師兄縱橫四海、眼界非凡,他是不會絕不搞錯的,這一次給我送來的棉布里,我還挑了兩匹當貢品獻給了朝廷哩。”
林族長嘆了口氣道“我只怕你一腔熱血會被辜負,這一里地的人,都又窮又蠢啊。”
林婉婉倒是很樂觀,把一個蝦干塞進嘴里后,嘟噥著道“沒事,族長叔,不急,大不了明年仍是在我的田里先種,唔,蕭翀或許也會感興趣。等大家看到了實實在在的收獲,腦子就會轉過彎來了。”
林族長道“等過了年,我去跑跑,能說動幾家是幾家。”
林婉婉點頭“行,那就辛苦族長叔了,我有空的時候把種植技術和具體方案做出來。這些棉花啊,只要能種出來,就不愁賣,我們族的福氣還在后頭哩”
林族長頗感欣慰地看著林婉婉,心里想著若是婉娘是個男子就好了,下一任族長的人選就妥妥了的。不過,現在是女娘也不要緊,反正也永遠是咱候濤林氏的人。
說完了這件事,林婉婉還是沒走,坐在堂屋里繼續剝蝦干,錢氏和鈕氏見狀,便笑著說有事要忙,退了出去。
片刻后,林婉婉忽然來了一句“族長叔,昨夜為何如此不留個活口問問背后的人嗎”
林族長老神在在地道“沒必要。后面的牛鬼蛇神,我們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來一個打一個,來一雙打一雙,他們命精貴,不舍得來跟我們拼命。”
“只是毛賊,似乎罪不至死。”
“若他們沒拿刀,打一頓扔出去也就是了,可拿了刀,那就是挑釁我候濤林氏的血性,沒有讓他們活著出去的道理。婉娘,對敵人是不能心慈手軟的。從前啊,在海上遇到海匪,比的就是個誰狠,誰狠誰就能活下來,現在也是一樣。”
“可萬一背后的人報官了怎么辦”
林族長“哈”地笑了一聲,拍了拍案幾道“前些年跟上游的人爭水,兩個里近千人械斗,打死打殘幾十個,官府別說衙役,就是不良人都沒踏進村子一個,不過就是我們兩個里的里長,各自處置罷了。婉娘,忘掉昨夜的事,那不是你該想的事,有叔我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