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儀正收拾東西,她要收拾的東西并不多,只把能用的草藥撿了些,豆子叫了幾聲,門外士兵似乎在喝問什么。
楊儀往外一看,原來是沙馬青日,趕忙請他進來,說明自己要暫時離開。
沙馬青日驚訝萬分,急急地問“我今天早上去集市,聽他們說先生你有事,這才忙來看看,怎么就突然要走要去哪里不如去我們寨子”
楊儀拉著他,離薛放隋子云遠了些“我要往酈陽縣一趟,青日大哥不必擔心,我在這兒的這段時間多承照料,如今也沒有什么別的物件。”
她從抽屜里拿出一個小油布包,里頭有三顆褐色的尾指大小丸藥“這是我先前做的,本來想再尋到草藥多做兩顆,如今不能夠了,大哥拿去,每年三伏之日,給大娘吃上一顆,可以強身健體,減少疾癥。”
沙馬青日知道這必定極珍貴,感動的眼眶發紅“楊兄弟我、我”
楊儀叮囑“我不在這里的時候,青日大哥也盡量少來村中。”
沙馬青日將紙包鄭重放入懷中,又十分不舍地“你什么時候回來你若不回來,以后我去酈陽縣怎么找你”
楊儀瞄了眼薛放方向,見他仿佛在跟隋子云說話,她便壓低聲音道“不必去尋我,等我處理完事情,自會去找大哥。”
沙馬青日連連點頭,又握住她的手“楊兄弟,你可要多多保重,早點回來找我。”
薛放那邊又咳嗽了幾聲,楊儀便敷衍了幾句,送了沙馬青日出門。
十七郎聽她回來“先生跟這羿人倒是很投契,比跟別人更能敞開肺腑。”
他可記得楊儀對著他的時候總是“三緘其口”,連問她為何做噩夢,她都不肯告訴,倒是跟那蠻人親密無間。
楊儀知道薛放在揶揄自己,便道“青日大哥是個赤誠的人,我怕他只顧擔心我,貿然來找反而招惹村民們的敵視,若因為而傷了他,豈不罪過。”
薛放道“我看你快要成那救苦救難的菩薩了。”
楊儀笑了聲,又自去收拾東西。
她要離開的事并沒對任何人說,倒是隋子云把蓉塘里正喚來,不知交代了幾句什么。
日影正中之時,他們便啟程了。
原先楊儀跟薛放同車,雖也不自在,但好歹有個圓兒。
如今苗圓兒跟她外公去了,車廂內的氣氛更加難以言說的古怪。
楊儀只能頻頻往外看,見豆子時而在車外跑,時而跟著斧頭跳上車,極快活的樣子。
回頭看薛放楊儀自覺著自己的方法并沒有不妥,可薛放竟還是看不見,這讓她覺著有些棘手,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穴位拿捏的不夠準確,哪里算錯了之類。
默默地苦思了半天,沒什么頭緒,楊儀便道“旅帥,不如跟我說說那位曹公子吧。他究竟是怎樣的人”
薛放長吁了聲“你也認定他十惡不赦,殺人潛逃”
他先問了這句,又道“但你們都錯了,我是相信小曹的,他絕干不出這等禽獸不如之事。”
楊儀暗一搖頭,內心不以為然。
畢竟知人知面不知心的事情多了,遠的不說,比如前世她跟俞星臣,而薛放跟楊甯,不都是典型的“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后知后覺。
如今她已經吸取教訓,而薛放
楊儀想到他一旦回京,恐怕又會墜入楊甯刻意編織的溫柔圈套里無法自拔,雖然跟她無關,可心里竟然有些別扭。
或許,該先給他一個狠點兒的教訓,讓他知道凡事別這么篤定輕信的。
曹方回的案子,就是個現成的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