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說著,卻見個老者從前頭經過,屠竹忙斂了笑,立直了“桑老爺子。”
那桑老爺子個子不高,精瘦,稀疏的胡須,瞥了屠竹一眼剛要走,忽然問“你們剛才說的楊先生,就是給旅帥治眼的那個”
屠竹沒想到他跟自己答話,趕忙道“是,方才還命我燒制了一味藥給旅帥”
“燒制”桑先生仿佛有些興趣“細說說。”
等屠竹把楊儀的話詳細轉述了一遍后,桑先生才又邁步往前去了,看他的方向,竟是去找薛放。
斧頭小聲道“那老頭子是誰”
屠竹噓了聲“桑老爺子是酈陽縣的仵作,旅帥都對他客氣三分,不可無禮。”
前方桑先生進了院子,才走到門口,就聽楊儀說道“這中空銀針來之不易,以免有失,我要盡快給安平堂送過去。”
“叫他們送就是了,何必再多走一趟。”薛放回答“先前你跟隋嬤嬤出去半天,這次出去誰知又會如何。”
“我不去曹家。”
薛放道“你實話實說,你去安平堂是不是還有別的事”
楊儀頓了頓“不瞞旅帥,我是想請教請教,這中空銀針如何打制。”
“你也想要”
“雖然不常用到此物,但總是有備無患。”
說到這里,薛放沖著門口“是桑老爺子”
楊儀才發現門邊多了個人,轉頭,卻見是個身著黑衣其貌不揚的老者,聽見薛放出聲,他微微躬身“旅帥。”
“進來說話。”
桑冉進了門,隔著五六步遠“先前那兩具尸首,其中那個毀容的昨日已經看過,后面這具,是撞破頭身亡又被扔進了井內,并無可疑。”
薛放道“勞煩,還有一件事,毀容的那個她的臉上當真看不出別的痕跡了”
桑冉道“旅帥指的是什么”
薛放不回答。
桑冉呵了聲“看樣子旅帥是真的用心了,不錯,方才我又重新檢看了一遍,因過了一天肉皮扯緊,倒也看的更清楚了些,除了貓崽子們的啃咬外,確實有兩處痕跡,仿佛利器所傷,傷口頗為平整。”
薛放之所以不答,就是怕誤導或者“提醒”桑冉,如今他自己說出來,豈不是跟楊儀先前的推論一樣了。
“桑老爺子,”薛放又問“我還有一件事不解,光是劃破了血肉,是不是會讓貓兒發瘋似的去撕咬”
桑冉搖頭“不會。哦除非那些貓餓極了。”
薛放道“那有什么法子能讓沒那么餓的貓干出這事兒呢。”
“只要愿意,法子當然多得是,比如據我所知,本地就有一種貓兒草,貓聞到之后就會撲嗅不止。如果再加上些腥氣的東西,很容易引得貓兒發狂。”
“貓兒草這種東西,可是罕見之物”
“并不,據我所知有些養貓多年之人都知道,也容易找。”
薛放吁了口氣“多謝指教。”
桑冉的唇角牽了牽,目光投向旁邊的楊儀“不敢當,這些事情旅帥不是已經知道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