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方才留心看到,那扔到青年身上的不過只是一只鞋子,不至于打死人,但卓瑞明明性命垂危了。
周圍眾人亂作一團,老夏頭湊在楊儀身旁,突然驚呼“這兒是怎么了”
大家轉頭,卻見卓瑞的腹部不知為何竟高高鼓起了拳頭大的一個包方才明明沒有。
楊儀將卓瑞的衣衫解開,卻見這大包是從他的肚臍中冒出來的,就像是有人吹了一個豬尿脬的樣子,十分嚇人。
眾人看到如此駭異情形,不由地都屏住呼吸,室內一時死寂。
就在楊儀離開后的第二天,有人送了只宰殺妥當洗剝干凈的小黑豬到巡檢司。
薛放披著一件薄衫,拿著雙鐵筷子,不時地撥拉架子上的豬肉。
油煙滾滾,滿院飄舞。
斧頭舉著把蒲扇在旁邊給薛放扇風,又道“十七爺,您歇會兒,讓我來就行了,烤好了您擎管吃就是,小心這煙熏著您。”
薛放道“我自己弄的放心。你一邊兒去。”
斧頭馬屁拍到馬腿上,灰溜溜后退了兩步。
薛放夾了一塊豬肉,翻了個個兒,看那塊肉在炭火上滋滋作響,他故意地深深呼吸“香的很,真是世間難得的美味。”
戚峰跟隋子云從外頭過,戚峰悄悄地問“這是在弄什么怎么突然要烤肉吃了”
隋子云道“誰知道由著他去罷了。”
就聽里頭薛放念念叨叨地說“哼,先前非說要我忌口,什么大魚大肉的也不許吃,這下好了,緊箍咒沒了,老子愛吃什么吃什么,也管不著了。”
戚峰道“這又是在說誰”
隋子云嗤地笑了“我不知道。”
他扭頭正要走,一個參將急急跑來“隋隊正,津口那邊有消息。”
隋子云不以為意“何事”
但下一刻,聽到參將所說,隋嬤嬤頓時變了臉色。
院中,狄小玉坐在廊檐的臺階上,斧頭湊過來,拎著那把蒲扇,一起看著前方薛十七郎對著黑豬發狠。
“怎么”狄小玉喃喃“十七哥看著不像是很高興的樣子呢。”
斧頭也隨之點頭“倒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咬牙切齒的。”
狄小玉捧著腮“想吃就吃,不想吃就不吃,也沒人攔著,怎么還要賭咒念叨似的。”
薛放這時侯正咬了口烤的焦黑的豬肉,那豬油一下子燙到了他的嘴,他嘶嘶吐氣。
狄小玉趕忙跳起來“十七哥,你留神”
斧頭也趕緊沖過去“十七爺讓我看看,哎吆吆,好好的俊臉別給燙壞了。”說著趕緊去弄涼水給他激。
正在此時,隋子云大步走了進來“旅帥。”
薛放正在抹自己被燙著的下唇,看到隋子云進來,卻若無其事地招呼“嬤嬤你來的正好,來,嘗嘗這小黑豬,香著呢,你是有口福的,不比那些”
隋子云不等他說完便道“津口巡檢司傳來一個消息。說是有個庸醫,招搖撞騙,謀財害命。”
薛放正又鍥而不舍地給豬肉翻身“哪兒來的庸醫這么大膽”
隋子云似笑非笑地“那庸醫自說名喚楊易。”
“楊、楊什么”薛放還是沒法兒把“庸醫”兩個字跟楊儀聯系在一起。
“楊易,”隋子云道“楊花落盡子規啼的楊,容易的易。”
鐵筷子落在地上,薛十七郎半張開嘴,這幅模樣,就好像在等待一塊烤的香噴噴的黑豬肉掉進他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