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鬧了一場虛驚,此刻無事,都松了口氣,一時卻也沒有睡意。
楊儀更加不想睡,便抱著豆子,問起夏老頭知不知道那什么人頭谷、招魂幡的事情。
正說著,外頭巡檢司的人接了報案前來,店主跟幾個行腳的人出去說已經有大夫將人救回,巡檢司的人就去了。
是夜很晚才睡,楊儀也倦極,跟豆子迷糊過去。
清晨的時候,依稀是豆子叫了兩聲。
然后在大家準備起身趕路之時,突然發現,那原本已經救回的卓瑞,竟是斷了氣
這下又再炸鍋,巡檢司的人很快趕到,問明緣故,便把楊儀帶回衙門。
薛放聽她說完經過,道“這個事情好辦,你不可能出錯,那么那人的死一定另有緣故。桑老爺子在路上了,等他來一驗就知。”
楊儀望著薛放“旅帥怎知道我不會出錯萬一是我失手了呢”
戚峰在旁聽到這里插嘴“人有失手,馬有失蹄,那也沒什么大不了,不至于是死罪。”
楊儀的臉色更加難看了,慘白的像是一張紙。
“瘋子。”薛放皺眉,吩咐他“你領著這只狗出去轉轉,順便看看狄小玉去了哪兒。”
戚峰求之不得。
屋內只剩下了兩人。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薛放看出楊儀的情緒不對。
楊儀黯然,她無意識地揉搓著自己的手“沒,就是又驚擾了旅帥親自前來抱歉的很。”
薛放掃了眼那雙手干凈而纖細的手。
他本來可以趁機再調侃嘲諷幾句。
“楊易,”薛放換了個坐姿,二郎腿挑著袍擺微微一蕩“你知道我最相信的是什么”
楊儀疑惑“什么”
薛放道“是我的刀。”
楊儀的唇一抖,仿佛要笑,那笑意卻到底沒有展開。
“它從不會辜負我,叫它宰誰就宰誰,所向披靡,從無虛發。”薛放眸中帶笑,話鋒一轉,“不過現在,我所深信的又多了一樣東西。”
楊儀有些茫然“多了什么”
“是你的手。”薛十七郎垂眸“明明小而易折,卻能在須臾中起死回生,從閻王爺手里搶人。”
楊儀錯愕。
屋外,仿佛是戚峰在叫人,隱隱有狄小玉的聲音“桑老爺子到了”
楊儀一震,心中想起卓瑞死僵的臉,忐忑“要是我真出錯了呢是我害死”
“楊易。”
楊儀抬頭,卻見薛放不知何時已經走到她跟前。
“像是戚峰說的,人有失手馬有失蹄,就算你真錯了,也不是不可原諒,我必保你,可是,”薛放俯身,手摁在她的肩頭上“我信你,你絕不會出錯,所以你不可再懷疑自己。”
楊儀咽了口唾沫。
薛放重新站直了身子,向著門口走去“桑冉到了,你若不信我的話,就叫桑老爺子給你驗證好了。”
楊儀的眼眶有些濕潤“旅帥。”
薛放在門口止步“別娘唧唧的,大丈夫提得起放得下,你雖看著弱可到底是個男人,別失了那股血氣。”
楊儀把那兩個字生生咽下,哭笑不得。
奇怪的是,心底的陰翳似乎散開了,楊儀深深呼吸,挺身站起“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