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法子”
安參軍轉頭,沒有人進來。
“事到如今,有兩個法子,”安參軍背對門外,“第一,這施武是自己來寨子里為非作歹的,如今死于非命,我們不如把他的死推到寨內之人的身上。反正他們也深恨施武兩方也有舊仇,而旅帥為他們殺了禍害,他們不會拒絕替旅帥只要我們都一口咬定,就不怕別人如何。”
“你跟寨內的人說了”薛放問。
安參軍忙道“我方才摸了摸那長老的口風,他倒不是個蠢人,看他的意思,已是答應了。”
薛放就知道他辦事精細,沒想到把退路這么快就鋪好了。
薛十七郎不置可否,問“第二個法子呢”
安參軍眉頭緊鎖“第二個那就是斬草除根。”
“何意”
安參軍道“跟隨施武來的有七十四人,除了跑了的那個,其他受傷沒受傷的都關在庫內,要堵住他們的嘴,不如就”他做出一個斬首的動作。
薛放長長地吁了口氣,笑望著安參軍“安道宜,我知道你精明,沒想到還有這樣狠辣的一面。”
安參軍道“我也是沒有辦法。”
薛放道“或者,你是故意的叫我知道,第二個法子用不得,只有第一個法子最合適,對嗎畢竟,那些人再壞,也還是巡檢司的手足,他們只是跟著施武作惡,如今要把他們全殺了,你只怕做不出來的。”
安參軍耷拉了頭“旅帥”他見薛放已經識破,索性道“我只是不想旅帥陷在這件事里,莫說狄將軍那邊交代不了,現如今可正有一個朝廷的欽差還在呢那位俞主事明顯跟旅帥不和睦,這不是把現成的把柄往他手里送么有這么一雙厲害眼睛在,就算狄將軍想周全也不能的。”
“那就不用周全,”薛放一揮手“去把龐源叫回來吧,巡檢司不得自相殘殺。別叫他臟了手。”
安參軍剛才還陰狠狡詐的,此刻卻紅了眼圈,委屈無地“旅帥”
薛放道“出去,別跟我這哭哭啼啼的。別以為換了一副老婆臉我就聽你的了。”
安參軍不敢再如何,低下頭,轉身。
薛放卻又想到一件事“不許把此事告訴別人,尤其是楊先生,還有斧頭他太多嘴。另外別為難寨子里的人,告訴他們,這件事我會處理,讓他們仍舊高高興興的,今夜有新人成婚,別壞了人家的事”
打發了安道宜,薛放出門,正斧頭抱著豆子坐在門外木階梯上,幾個村寨的孩童圍著他,一起用小手撫摸豆子。
薛放問“豆子怎么了”
斧頭忙告狀“給那死人打了一拳,還好沒大事。”又驕傲地說“豆子可頂用了。”
豆子聽見薛放的聲音,抬頭。
薛放也摸了摸它的頭“真不虧你主人這么疼你,走哪也得帶著,關鍵時候真敢往上沖,比那世上狼心狗肺的人強多了,不對,說狗肺倒是委屈了你。”
薛放又問楊儀去了哪兒,村寨的兒童指著一處院落“婭姆家里的小若哈給壞人嚇到,阿夏去給他看病了。”
旁邊一個孩童叫“你說錯了,是阿朱”
“阿夏”
“阿朱”
兩人竟爭執起來,一聲比一聲高。
薛放本來正惱楊儀怎么如此不愛惜身體,又跑出去,看著兩個孩童如此活潑可愛,他也忍俊不禁,便在他們腦門上輕輕地各彈了一記“不許吵架,你們是男孩子,吵吵什么得用拳頭說話。”
他負手去找楊儀,留下身后幾個孩童目瞪口呆,不知要不要聽他的“金玉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