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薛放才低低地說“找一個人。”
陳獻微微蹙眉“什么人又這么要緊。”
薛放卻又抹了抹額頭“罷了,不說了。”
陳獻看著十七郎有點煩惱、可又不完全是煩惱的臉色,心里有一個猜測。
他的猜測往往會成真,但是現在他不想說出來。
咳嗽了聲,陳獻道“今晚你幸虧叫我一起來了,我看啊,姓蕭的吃定了你念舊情。”
“蕭師父才不是這樣的人。”薛放說了這句,突然翻身“你總不會還在懷疑他吧”
陳獻淡淡道“沒到水落石出,每個人都有嫌疑。”
薛放望著他有些冷的臉色“你果然跟以前不同了。”
陳獻一笑“哪里不同”
“長大了,”薛放笑道“不是以前那個被打了只會哭的小屁孩子了。”
陳獻偷笑。
兩人誰也沒有開口,就好像已經入睡了,但過了好一會兒,陳獻問“那個楊儀,到底是你什么人。”
薛放身子一抖,卻一動不動。
陳獻推了他一把“別裝睡。我從沒見過你對誰那樣,你”
薛放仍無聲無息,看樣子是打定主意裝睡到底了。
陳獻嘆“好吧,你不說也罷。”
薛放猛然開口“不許你去查。”
“還以為你裝死到底,”陳獻嗤地笑了“你不跟我說還不許我自己查他到底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天濛濛亮,一道人影匆匆來至巡檢司。
陳獻跟薛放早已起身,蕭太康道“我已經命人挨個去傳名單上的幾個。很快就都到了,要怎么審都交給你們。”
正說著,外頭一個士兵匆匆地跑進來,跪地“旅帥,沈暫不見了”
沈仵作離奇失蹤。
據他的妻子說,沈暫是在早上卯時左右出門的,還以為他來了衙門。
誰知王參軍派人到家里找,才知道沒去衙門,來來回回派了些人手,竟都不見沈暫的人。
直到辰時,一個鄉民報說,縣郊樹林子里發現了一具尸首,像是上吊死了。
急忙帶人前往,到了一看,確鑿無疑,竟是沈暫
蕭太康只覺眼前一黑,愣在當場,不敢相信。
薛放神色復雜。
陳獻冷哼了聲。
就在這時,官道上車輪滾滾,馬車還沒到,先有狗叫的聲音傳來。
薛放不太相信,轉頭,卻果然見一只黑狗甩著舌頭向著此處狂奔而來,渾身的肉隨著跑動而敦敦抖動。
“豆子”薛放驚喜交加,目光還在豆子身上沒離開。
陳獻卻看向那緊隨其后的馬車。
陳十九走前一步,望見趕車的正是昨日的那面相溫和的青年,而在他身后車廂之中,一道略眼熟的人影,若隱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