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里的時候他有意無意看了楊儀一眼。
楊登完全沒聽出他言外之意,又問道“這個案子,是不是扈遠侯家的十七郎偵辦的”
俞星臣道“正是他,還有雞鳴縣的陳十九郎。”
楊登不由笑道“我就知道十七不錯,呵,又加上一個十九郎,這可真是英雄出少年。”
俞星臣瞅了他一眼,喝茶。
楊儀一邊聽著俞星臣說起照縣案子,一邊出神,驀地聽陳登提起薛放,心頭一動,竟不知薛放現下如何了。
她本以為父親能問一問,誰知楊登似無這意思,楊儀索性問“俞大人可知道薛旅帥如今在何處”
俞星臣道“先前京畿司傳他回京面稟案情,他并沒隨召,這會兒大概還在照縣吧。”
楊登聽得奇怪“儀兒,你為何稱呼十七為旅帥他如今是巡檢司的”
俞星臣見他忘了,便道“參將。想必儀姑娘是因為不清楚,一時弄錯了。”
楊儀望向俞星臣,見他這么一本正經的說謊,心里卻也想到了一件事。
本想找個機會跟他私下里說幾句,誰知俞星臣見她頻頻盯著自己,他便有所察覺,竟對楊登道“方才我叫人備馬,怕他們找不到人,能否勞煩登老爺去說一聲”
楊登沒那么多花花腸子,忙起身往外。
俞星臣便看著楊儀“可是有事。”
楊儀真是服了他,簡直像是會讀人的心“還記得太常寺的那位白博士”
俞星臣道“自然,怎樣”
楊儀道“他向父親求診。父親有意給他開藥。”
“情理之中,理所當然。”俞星臣回答。
楊儀皺眉“此事怕不太妥當。俞大人能不能能不能想個法子,別叫白博士吃父親給的藥。”
“為何”俞星臣的眼神稍稍變化“或者你以為,登二爺的診斷有誤”
“我并不知,但是,”楊儀斟酌“謹慎起見,白博士還是別吃那些藥為妙。”
俞星臣道“若是覺著登二爺藥方有誤,為何你不給他診一診,畢竟救我所知,白兄本是要求診于你,只因你是女子才罷休。”
楊儀淡淡道“我不通此道。”
俞星臣微微一笑“不通可據我所知,從之先生在照縣,勘查尸首,審問兇嫌,可都是如魚得水,風生水起。”
楊儀悚然他是怎么知道的竟還如此詳細
俞星臣看著楊儀黑白分明的眸子,又道“只是我不知,你何時又成了雞鳴縣嚴仵作的同門至于姑娘關于尸首以及案情的那些所知所言,種種驚世駭俗,匪夷所思,連嚴仵作都驚嘆不已,甘拜下風,試問區區不舉之癥,又有什么不通的呢”
楊儀驀地站了起來。
俞星臣則看著她壓在手底的那盞茶,有那么一瞬間,他以為她又要把茶潑在自己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