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約,她聽見門外似乎有些動靜,好像付逍還說了什么話。
“旅帥”楊儀掙扎著,啞聲“可以了。”
她覺著后頸上仿佛一涼,然后就被松開了。
楊儀有點驚魂未定,噓噓氣喘。
薛放松開她,突然搓了搓手“我我后悔了。”
楊儀往后退,靠在炕邊上,以掩飾自己雙腿的無力感。不,無力的何止是雙腿。
“后悔”她不懂。
薛放點頭,小心翼翼地“我、我能反悔嗎”
“什么”她仍迷糊。
薛放道“這次這次不算行不行。”
“不算”楊儀明白過來,抬頭望著他,啼笑皆非“那你想干什么”
是啊,他想干什么
也許他想干點別的。比這個更大膽不可想象。
“我”薛放的心跳的很快,讓他的呼吸都錯亂了。
眼睛盯著眼睛,一會兒又落在她的唇上,一會又落到她的頸間。
冷不防的,一股奇異而略帶熟悉的感覺自腹內升騰,薛放察覺,臉色頓時大變,他急忙后退,深深吸氣,轉頭不敢再看楊儀一眼。
“你”楊儀越發疑惑,正想問他怎么了。
薛放轉身,竟掀起門簾闖了出去。
門外,付逍坐在八仙桌邊,正掐著一片鹵肉吃,見薛放出來,便笑道“哎喲,好一個有賊心沒賊膽。”
薛放的臉上漲紅“臭老頭你在說什么”
付逍指了指外頭“我方才扔了點東西在門外,你看那只雀兒,想來偷吃,又畏畏縮縮我正笑它呢。怎么了”
這會兒那只麻雀蹦蹦跳跳,到了門口,正欲去啄食,偏偏外頭有人進來,那雀兒振翅一飛,跑了。
薛放原本緊張盯著,見狀不由嘆了口氣,竟為它覺著可惜。
里間,楊儀聽著外頭的話,把衣衫稍作整理,自覺無礙。
出門后,薛放竟不在這里了,往外看看,也不見人。
楊儀無法,還好付逍在跟前“老先生,時候不早,能不能再請一請脈”
付逍伸出手腕。
楊儀又聽了一遍,問了問他昔日服用的藥。
付逍也一一說了,什么“清熱敗毒散”,什么“地黃降火湯”。
楊儀道“這些藥雖算好的,可惜不能起效,老先生這病癥是給拖延了,不過亡羊補牢為時未晚,回頭,我叫人送兩副藥過來,老先生記得按時服用,先服三個月。期間必要戒酒。”
付逍瞥著她道“這次要還不好,可怎么說我豈不是又白忙了”
楊儀道“老先生切勿這樣想,這治病也如同打仗,莫要先喪了自己志氣,何況就算不為自己,也該為身邊的人著想著想。只要按時服用,必會見效。”
付逍細想她這兩句話,大有深意,他打量楊儀面上“看不出來,你年紀輕輕,非但醫術超群,竟也見識不凡,這兩句話我喜歡。”
楊儀含笑點頭,便要起身告辭。
付逍卻又看向外頭的薛放“丫頭,你跟那個小子,是什么情形”
楊儀莫名一慌“老先生說的是薛旅帥他、他曾是我救命恩人。”
其實薛放跟她之間的糾葛,自然遠遠超出這四個字,但也不能跟人細細的去解釋。
但對楊儀而言,用這句,也不為過。
“救命恩人這個詞可不興提啊,”付逍笑說“你該知道,救命之恩通常要以身相許來報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