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儀沒有再說下去,眼見前方楊佑持帶了小甘晃悠出來,她趕忙加快步子走了過去。
正這會兒,京畿司又派了人來傳信,等薛放交代完了后,楊儀早不見了。
離開白府上車的時候,楊儀就有點體力不支了。
小甘跟楊佑持合力將她扶抱上馬車。
楊儀進了車內,只勉強交代了一句,便合了眼睛。
小甘深知她身子不好,如今白天忙,晚上又忙,這就算是個身體強健的人也受不了,倒寧肯讓她多歇會兒。
不料到了楊府門口,楊儀仍是不醒,小甘輕輕叫了兩聲,發現不對,忙叫楊佑持。
此刻楊登并沒有回來,而是在白府陪著白淳,楊佑持跳下馬沖過來“怎么了”
小甘有點慌張“姑娘、姑娘不像是睡著,倒像是昏厥了”
楊佑持一驚,急忙躍上馬車,進內一看,楊儀閉著眼睛,面無血色,試探鼻息也極微弱,他上前一把將楊儀抄了起來“快走。”
楊佑持抱著楊儀跳下車,喝令自己的小廝“去請大爺叫他速到大小姐房里。”
小廝答應了聲又忙問“是大老爺還是”
“當然是大少爺,蠢材”楊佑持斥責了聲。
楊達對于楊儀素有成見,豈是好請的,倒是楊佑維還罷了。
楊佑持疾步送楊儀回院子,恰在他才將楊儀安置妥當,外間楊佑持跟大奶奶鄒其華也到了。
原來因楊登在白府出事,楊達那邊知道了,一起人都沒睡,專等楊佑持的消息。
先前楊佑持叫小廝曾回來說,負責處理的是薛十七郎,只叫楊登配合調查,不至于有礙,叫萬萬不要驚動老夫人,這些人才算放心,楊達已經先去睡了。
鄒其華匆忙道“大妹妹怎么了”
楊佑持迎著他兩個“我看著像是勞累過度,可也說不準,就叫大哥來給看看。”
楊佑維一聲不響,拐到內室,見楊儀躺在榻上,紙片人似的,他先嘆了口氣,上前號脈。
片刻,楊佑維撒手“確實是勞役太過,心力交瘁所致厥癥,另外還有些氣血不調,心火郁結,待會兒我先調一副攝生飲。”
小連包著頭,也在旁邊站著,孫媽媽在門口等吩咐。
鄒其華看看里頭,拉著楊佑持楊佑持問白府的情形,楊佑持簡略說了,道“還是大妹妹,那些人遍處找不到毒,她一下就認出了是夾竹桃毒。這才讓那萬氏露出了馬腳。”
鄒其華道“一老爺怎么還沒回來”
“白家現在人仰馬翻,一叔不放心白寺丞,且在那里陪一陪。”
少奶奶道“阿彌陀佛,總算無事就好。”說著又看向楊儀“只是又勞乏了大妹妹,偏她身子這樣弱,可不叫人心疼”她走到床邊,打量著楊儀憔悴的眉眼,長長地嘆了聲。
楊儀昏昏沉沉,察覺有人輕輕地涂抹自己的嘴唇,略帶幾分清甜,像是水。
又不知何時,卻開始往她嘴里灌東西,挺苦的藥汁滑入喉嚨,引得她一陣咳嗽。
耳畔又有人不住地勸慰之類,楊儀卻聽不太清是誰。
等楊儀清醒,已經是次日黃昏。
睜開眼睛的瞬間,看見的是一張孩子的白胖的臉,正是小山奴。
四只眼睛對在一起,山奴歪了歪頭,忽然奶聲奶氣叫道“姑姑醒來了”
剎那間,床前頓時又多了幾個人,小甘小連在旁邊,中間是鄒其華跟金嫵,正不約而同地盯著她,金嫵俯身“妹妹醒了,覺著怎么樣”
楊儀要起身,七八只手一起伸過來要扶她,慢慢地坐起來,依舊有些頭暈,身體卻輕快了些。
“我這是”楊儀稍微回想,她只記得自己從白府出來,往后的事情就模糊了“是厥過去了”
“可不是嘛,”金嫵小嘴一瞥,透出幾分嬌嗔“好妹妹,知道你能干,可也要保重自己的身子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