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仵作臉上浮出愧色,苦笑著搖頭。
他心里清楚,不管薛放楊儀如何安撫,作為一個老仵作,這已經是他失職了。
“還有一件事想請教,”楊儀卻又問道“不知王六的頭上,是拔出了幾根銀針”
秦仵作很驚訝她會問這個問題“我記得不錯的話,是六根,其中有折斷的兩支。”
“現在可還留著”
秦仵作深深看了楊儀一眼,又看向薛放“之前葛副隊交代,不要提及楊大小姐給王六針灸之事,所以我雖然將針取出,卻并未把此事記錄。本來,那取出來的針我也該盡快處理掉,但是我總覺著”
薛放一驚“怎樣”
秦仵作躊躇“不好說,請稍等片刻。”他說完后,叫開了家門。
院子里傳來家常說話的響動,像是秦仵作的老伴兒,亦步亦趨地跟著問“你怎么才回來衙門里的事弄好了你的臉色怎么不好呢,是太累了這巡檢司怎么半夜還叫你”
秦仵作道“莫要問,莫要煩,待會兒再說。”
屋內又傳來女孩子的叫聲“爺爺你回來了”十分歡快,少女的聲音。
楊儀轉頭看看薛放,薛放小聲道“這必定是他孫女,下個月要出嫁了。”
說到“出嫁”兩個字,那個念頭在薛放心里蠢蠢欲動。
“這”楊儀一驚,忙道“怎么不早說”
“早說干什么”薛放不解。
楊儀道“哪里有空手追上門的,早說,至少可以先封個禮金紅包。”
薛放目瞪口呆,搓搓手,雖然錢還沒給出去,卻感覺自己瞬間更窮了。
不多時,秦仵作出了門,手中拿著一個粗布裹著的東西,他交給楊儀“姑娘且看吧,我也不好說。”
楊儀慢慢地將布包在掌心打開,她看見了自己先前用的那幾支銀針,兩支斷了,但最讓她驚愕的是其中一支,看著比她用的那銀針要粗,而且長。
她忙問“這也是王六頭上的”
秦仵作見她反應就明白“這不是姑娘的針確實是從他百會穴處取出來的,我當時還覺著驚訝,畢竟這針插入的極深,那種程度弄不好,人就已經死了,偏這根針跟其他幾處穴道的都不一樣,我還以為是姑娘故意的”
當時他覺著有異,可又不敢上報,思來想去,憑著本能的警覺,就暫時先留下了。竟果真派上用場。
楊儀道“這不是我的,當時我才刺入百會半寸,他就突然發狂,那支銀針根本沒插實落,也許是掉到哪里去了,這一支”
秦仵作驚愕“總不會是有人給他插了進去的可這是為什么”
楊儀盯著那支針,看薛放“王六臨死之前說什么頭好疼,難道是因為這個”
薛放方才都聽呆了“他還說什么救,總不成真的是叫我們救他但就算這針是不知什么人插進去的,又有何用”
“用處”楊儀定神,卻忽然想到另一件事“不太對,趙”
“找什么”
“趙世,”楊儀的心中生出一個可怕的猜測“要快去趙家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