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佑維將情形說了“之前我跟給小公子針灸,可若真如他自己所說,患有頭風痼疾,就不敢輕易下針了,畢竟怕引發不可知的癥狀。”
聞北宸皺眉“我弟弟并無舊癥。”
楊佑維極為謹慎,也并不愿意得罪聞北宸,便只一點頭,進內去了。
剩下俞星臣望著聞北宸“聞公子的情形玄妙而蹊蹺,他從小到大如此,絕不可能不驚動人,至少太醫院里一定有人知道什么”
聞北宸眼神一暗“俞巡檢是什么意思”
俞星臣道“其實聞公子不必擔心,我也不用更驚動別人。倒是無意中聽說了府里的一件舊聞。”
聞北宸微微警惕。
俞星臣道“聽說令弟,原先在懷胎之時就曾被診斷有疾,后來,請了一位高人救治,才總算保住了,但也因為這樣,竟又延遲了數月之久才這個,聞公子難道是忘了,或者是家里并未告訴過你”
聞北宸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一時竟不曾出聲。
俞星臣道“這件事情,已經過去十多年之久,知道的人當然不多,但只要有心打聽,總是有跡可循的。這些年來,聞侍郎不曾讓小公子學文習武,只是放任他自在嬉戲,京內眾人只以為侍郎是縱容愛子,據我看來,是另有隱情吧。”
聞北宸似乎想反駁,嘴角抽動,卻只輕哼了聲。
俞星臣道“大公子也不必如此,我只是職責在身,并不是有意為難誰,何況據我看來,大公子應該對于聞侍郎的決定,并不以為然吧。”
聞北宸一驚“你說什么”
俞星臣道“聞侍郎愛子心切,一力縱容,昨夜我帶小公子離開府里的時候,侍郎全然不顧忌別的,只生恐我為難聞北薊。我有一事不解,當時,你跟小公子低語的那幾句話,是什么”
聞北宸喉頭微動。
俞星臣知道他當然不會說,道“其實猜也能猜得到,小公子行事偏邪,但心思并不復雜,他如果有心隱瞞,之前就不會對薛小侯爺吐露實情了。但就在你跟他耳語之后,他到了巡檢司,便開始一言不發,我想,你必定是叮囑了他,叫他不要供述,我說的可對”
聞北宸當然是否認的。
俞星臣上前一步,目光溫和而辛辣,如同聞北薊所說的“桂枝”之氣。
他緩聲道“大公子,我想要提醒你,知情不報,可視作同謀。”
聞北宸眼中的驚駭夾雜著怒意,一瀉而出。
巡檢司后廳,小甘站在欄桿前,猶豫著要不要去看一看。
她料到薛放把人帶到這里,未必有什么“好意”,但偏偏楊儀并沒有怎樣。
好似是默許著什么。
小甘忖度她心意,就不敢貿然打擾。
可等了片刻,她還是按捺不住,偷偷地探頭往那邊一瞧,卻嚇了一跳。
薛放從后把楊儀抱在懷中,正低著頭,大有輕薄之態。
小甘趕忙回身,手死死地摁著胸口。
正在鎮定,耳畔好像聽見前方院門外有說話的聲音,小甘越發吃驚,后退兩步,沖著那邊低低地咳嗽了聲。
楊儀聽見了小甘那仿佛是提醒的聲音。
望著薛放交握在她腰間的手,楊儀忙敲了他一下“快放開。”見他不動,楊儀道“我扎你了”
薛放正覬覦那點雪白,偏給小甘咳嗽打擾,哪里肯再放手,聽見楊儀說“扎他”,才疑惑“扎我”
楊儀見他還是不動,便從領口抽了針,在他手掌下側輕輕刺落。
薛放抖了抖,本來這點兒刺痛跟蚊子叮咬一樣,他是不打算放手的,可還沒來得及反應,手自動松開了。
楊儀趕忙整理衣裳,又打量周圍,如做賊怕被人發現。
薛放揉著手,細看,連傷口都瞧不出,但心里又委屈又不信“你用針扎我”
楊儀道“我告訴過你了。”見他滿臉不高興,楊儀把針別了“這里是什么地方,你就只沒鬧夠,何況前面還不知道怎樣,說兩句就行了又不是以后不見了。”
薛放聽出她的安撫之意,心里喜歡,面上卻還道“要不是因為兩天沒見著,又叫我擔心,我我只抱了一抱,就扎我,趕明兒我要是”
楊儀瞪著他,不知他又將說出什么來。
薛放打住,畢竟怕她真生氣,便道“你方才扎我哪了,我的手怎么一下子就松開了”
楊儀微微一笑“是指麻穴,刺中后,手上筋脈牽動,會覺著酸麻脫力。只是不會對你有礙的,反而會有醒腦開竅的功效,有時候人昏迷了,還可以用這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