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放手腕一抖。
那把匕首脫手而出,擦著受傷太監的鬢邊射向背后墻壁。
幾個太監只覺著臉上一冷,回頭,見那匕首已經深深釘入了墻上,不由都驚駭起來。
這要是準頭差點兒,不定誰的腦袋就沒了。
呼啦啦,幾個人齊齊后退了兩步。
馮雨巖對薛放連連擺手,轉身對那太監道“今日是他手腳粗莽傷了王公公,改日我叫他給公公賠罪就是了,公公還是得饒人處且饒人,正事要緊。”
“正事”王太監瞥了眼那匕首,心有余悸,勉強道“皇上叫你們負責審問這兩個罪囚,可我看著,他簡直跟見了親爹一樣這還能審”
馮雨巖眉頭一皺。
薛放則冷笑道“你不要放屁,你知道我見了親爹是什么樣”
肩頭上,隋子云本傷痛難耐,聽了這句,想笑,氣卻不順。
喉頭一嗆,竟輕輕咳嗽起來。
就在這時,只聽一陣腳步聲響起。
馮雨巖跟眾太監轉頭,卻見為首的正是皇帝身邊的那個雪白肥胖發面卷子般的魏公公,旁邊還有一名青年武官,看打扮正是宮內的御林軍。
兩人身后跟著幾名太監跟宮中禁衛。
魏公公眼見如此,詫異“這是怎么了”
那傷臉太監才要說,馮雨巖道“方才十七不小心碰了王公公,跌在那火盆上。沒有大礙。”
王太監大驚“馮將軍你”
魏公公卻沒等開口,看向傷了臉的王太監,他皺眉道“這眼見傷的不輕,怎么還不去看太醫,要留疤的話,還能在宮內當差嗎”
傷臉太監心頭一凜,忙委屈訴苦道“公公,替我做主,這是那薛十七”
“行了,傷勢要緊還不快去你知道萬歲爺愛潔,若知道你這樣只怕一刻也留不得了。”魏公公說話間,指派了兩名小太監“趕緊的陪著出去,快請太醫來給看看不能留疤”
幾個小太監不由分說地簇擁著王公公去了。
剩下魏公公跟身旁那青年武官對視了眼,看向馮雨巖“老將軍這”
馮雨巖走前一步,請他到旁邊低語了幾句。
魏公公連連點頭,又看向隋子云跟另外那人,皺眉道“確實不太像話,我知道了,老將軍勿慮,此事原本是他們自作主張,皇上也并不知只管將人帶走吧。”
馮雨巖道“多謝魏公公。”
魏太監一笑“老將軍何必客氣。只是盡快把事情辦妥,交了差就行了。”他說了這句,看向薛放“少年人,氣盛點免不了,只是到底要知道分寸小侯爺,別的都罷了,皇上交代的差事,可要辦好,別馬虎了,辜負了皇上一片心意。”
薛放只低了低頭“知道。”
魏公公轉向旁邊那武官“褚統領,請陪老將軍跟小侯爺出宮吧。”
褚鴻一招手,有幾名士兵上前,將另一根木樁上的人解下來,扶著向外。褚統領看向薛放“小侯爺”
薛放道“我扶著他就行了。”
此刻他身上被隋子云身上沾的血跡斑斑,褚統領看著隋子云的慘狀,欲言又止,只一招手,有一名士兵取了幾件衣裳。
薛放把隋子云扶住,叮囑“上來,我背著你能好些。”
隋子云略一站,趴在他的背上。
此時褚統領將其中一件衣袍抖開,正是隋子云先前進宮時候穿的武官袍,他將袍子遮在隋子云的身上。
薛放回頭看看他“多謝。”背起隋子云,往外走去。
出了南衙,往午門而行,薛放問馮雨巖“這到底是怎樣,總該跟我有個交代吧。”
此刻褚統領隨行陪同,周圍還有幾個士兵跟帶路的太監。
馮雨巖低聲道“早上特使覲見的時候,有個侍從突然暴起發難,傷了一名太監據說還要刺殺、圣上。”
薛放簡直窒息“什么”
馮雨巖道“那人被及時攔住,當場被殺。所以才把特使下了南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