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儀怕俞星臣看不懂或者不信,便準備了兩個切開的腦子,同秦仵作的徒弟一塊前往。
誰知,正端坐于桌子后的俞大人抬眼看到那托盤內白布蓋著的東西,隱隱猜到是什么,頓時變了臉色“那是”
楊儀剛要掀開白布,俞星臣趕忙叫道“住手。”
她訝異地望著他,這好像是俞星臣第一次如此的失態,隱約還帶著慌張。
“我是怕大人不明白,所以拿了這兩個”
“不必。”俞星臣目光游弋,就是不往她旁邊瞧,看得出他在盡量鎮定,可惜那份千年不變的鎮定此刻正搖搖欲墜“我看這些就行了。”
他隨手拿起桌上的那些圖,甚至有意地把那些紙舉高遮住了視線,似乎擔心楊儀隨時給他一個“驚喜”。
楊儀看他這樣,只得先請秦仵作的徒弟將那兩顆腦子先拿了回去。
俞星臣聽見動靜,暗暗吁了口氣。
他凝神看向面前那些圖,自然不能看懂,抬眸看向楊儀“這”
楊儀走到桌邊上,先把陳獻給的那張聞北薊的圖取了出來放在旁邊,又另外拿了一張,抬手指著圖上所畫“方才將京畿司內的四具尸首都開了顱,查看過了,不管是男是女,年紀大小,他們的腦部構造都是一般無二,跟聞北薊的對比,只有一點不同,就是這里”
她指著腦仁中間那個杏仁狀的東西“聞公子的這里微腫,像是受了傷之狀,顯然是產生了病變無疑,秦仵作也是這樣認為。”
說到這里,她很“貼心”的提示“大人若是看了兩個腦仁對比,就更一目了然。”
俞星臣皺眉“那倒不用。”又問,“就是說,他所做的反常之舉,跟此病變脫不了干系”
“對。大人也知道,腦乃元神之府,腦髓若是出了問題,自然會影響人的心智舉止。”
俞星臣吁了口氣,又看向聞北薊畫的那些圖“這”
“這是聞公子生前所畫,方才由陳旅帥轉交給我。”
俞星臣驚愕地看著那一張張表情逐漸猙獰的圖畫,也注意到了腦顱內那細微的變化不同,他抬頭看看楊儀“這怎么可能,他竟然”
楊儀道“這就是腦髓的神奇之處。甚至在這之外,還有更多我們所不了解的,堪稱神乎其神的東西。”
俞星臣點點頭“好,有了這些,便有了佐證,可證明聞公子是病變發狂。你”他本來想夸獎一句,可又覺著不合適,便道“勞煩儀姑娘了。”
“我只是做了我該做之事。”楊儀淡然應答。
她做這個,當然不是為了俞星臣,是為了聞北薊,也為了探究跟記錄腦中的秘密,找到解決之法。
暫且告一段落,楊儀想到一件事“關于那個霜尺姑娘,俞大人準備怎么料理。”
俞星臣道“這個”他抬頭“你是怕我食言”
楊儀道“不敢,先前顧家那位大人不依不饒,所以才想問一問,并無別的意思。”
俞星臣道“此事我心中有數,儀姑娘不必擔心。”
才說到這里,靈樞從門外進來,大概是沒留意楊儀在這里,看見她,猛然止步。
俞星臣問“怎么說罷。”
靈樞稍微猶豫“是宮內果真出了事。據說羈縻州的特使在面圣的時候,有人意圖行刺,如今幾名特使都給下了南衙。”
只提什么羈縻州的特使,楊儀還沒反應過來,只凝神聽著。
等靈樞說完,她突然想起早上出宮的時候,跟隋子云的那“擦身而過”。
“下南衙是什么意思他們現在怎樣”楊儀的呼吸亂了,才說完,便急咳起來。
俞星臣站了起來“再怎么樣,也是特使的身份,一時不至于有礙。”
楊儀聽他這么說,稍微心定,但仍是止不住的心慌,忙又去翻荷包,找寧神丸。
俞星臣想叫靈樞去倒茶,又嫌麻煩,自己去提了茶壺,斟了一杯給她放在桌邊。
靈樞道“聽說皇上指派了馮大人跟小侯爺追查此事,應該會把特使移交給巡檢司。這會兒多半已經出了宮了。”
等馮雨巖薛放一行人在巡檢司門口停車的時候,楊儀跟斧頭、靈樞等早在那里站等了半天了。
馬車還沒停,斧頭先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