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低而沉,但室內太靜,床又咫尺,隋子云想裝沒聽見都不成。
就在他震驚不知所措的時候,薛放突然張口。
隋子云下意識地一抖,感覺他咬住了自己的褲管。
“嘖嘖嘖”他吸了吸。
那聲音在暗夜里聽著如此清晰,簡直叫人臉紅心跳之余又啼笑皆非。
隋子云艱難地撐著床褥,探身看向腿邊的十七郎。
暗影中望著那朦朧俊美的側臉,卻咬著自己的褲管一角,仿佛在做什么了不得的好夢。
這瞬間,隋子云方才的那些疑慮擔憂,突然都不翼而飛,他嗤地輕笑出聲。
重新躺下的時候,隋子云心想管他定沒定性都好,倒是要快點兒叫他定親甚至成親才行,不然若這樣,怕他自己先鬧出病來。
今夜,俞星臣也難得地回了府。
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實在很夠瞧,不管是坊間還是朝堂上都議論紛紛。
俞鼐跟俞鼎兩人在廳內特意等候俞星臣歸來。
有條不紊地,俞星臣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簡略說了一遍,包括今日羈縻州特使面圣行刺一節。
有俞鼐在,俞鼎不便先說話,只看向大哥。
俞尚書道“這花魁被殺的案子,倒也罷了,小聞公子頭上有疾,發病而殺人,總比他好端端去殘殺無辜要說的過去。我們跟吏部聞侍郎的交情雖然一般,但同為六部中人,他若顏面掃地,于我們又有什么好處。”
俞鼎點頭表示贊同“聞侍郎素日跟人和氣。唉,卻遭此橫禍,若因公子的事連累仕途,更是可惜了。”
“就是說。”俞鼐繼續,又看俞星臣“何況你們竟然能夠用開顱之術嗯,我雖不懂醫藥或者仵作方面,但不管對于哪一方,想來都有好處,這樣處置很好。”
俞鼎也才跟著開口“話雖如此,但凡事不能自專,倒要請示馮旅帥才好。”
見俞星臣俯首稱是,他又轉向俞尚書“羈縻州特使行刺之事,卻叫人不解。我聽好些人嚷嚷,說是狄將軍有不臣之心呢。”
“這都是胡言,”俞鼐分析道“我想狄聞不至于老糊涂到這種地步,把現成的把柄往前送,應該還是有人暗中弄鬼,只不知是哪一方的勢力”
俞鼎詫異“什么人如此膽大妄為”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且看著吧,就是這件事交給了巡檢司”他看向俞星臣“打算怎么處置”
俞星臣道“回伯父,我暗中揣測,皇上大概只是想借機敲打羈縻州,所以,追查真相反而是其次,最主要的,是給雙方一個可過的去的說法,或者,可下的臺階。”
俞鼎皺眉“你”他不喜歡這種過于圓滑的方式。
“哈,”俞鼐卻笑了起來“孺子可教。不過真相也是要查的,幕后之人如此膽大,皇上那邊也不會放過,你放心去查,弄好了,這就是你的晉身之機。”
話音未落,俞鼐皺眉輕嘶了聲。
俞鼎忙起身,關切道“哥哥是又犯了腹痛”
沒言語,俞鼐疼的只顧喘氣,俞星臣也忙靠前“伯父”
俞鼐鎮定片刻“今日、在巡檢司開顱的”
俞星臣驚愕“伯父想說的可是太醫楊家的楊儀”
“是”俞鼐屏息,忍痛“聽說此女、給太后看診,極佳我本來”
他疼的說不下去,俞星臣把心一橫“伯父放心,明日我請她來給伯父看診。”
俞鼎在旁面露驚訝之色,剛要喝止,俞鼐道“按你說的做罷。”一抬手,旁邊兩個丫鬟過來,左右攙扶著他,蹣跚而去。
才送了俞鼐,俞鼎便面露不悅之色,呵斥道“你可知道你方才說了什么為何竟攛掇你大伯父,讓什么女子來給他看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