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放皺眉“這就是沒事兒的意思”
扈遠侯喝道“閉嘴你把這兒當什么地方,是客棧還是什么”
“你這樣的客棧,毫無賓至如歸之氣,還能開的下去就很奇怪。”薛放回答。
扈遠侯正要再說,艾夫人從外走了進來。
心有余悸地看了看地上的豆子,艾夫人繞開走到扈遠侯身旁“人才回來,侯爺怎么就又一言不合的了先前大夫都叫你少生氣,怎么竟還改不了。”
薛放聽見“大夫”兩個字,微微抬眸。
扈遠侯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艾夫人便轉向薛放“知道你在外頭忙,所以有些事并不驚動你,只是先前宮內皇上賞賜了你那許多東西,你偏不在家里,到底要回來一趟,親自見一見才是。”
薛放便沒有說話。
艾夫人看向扈遠侯,薛搵起身,領著薛放出門往正廳去,進了門,見桌上陳列著數樣物件。
正是之前的那一條金銙帶,一領四品的武官衣袍,一對梅瓶,以及通寶宮錢十枚。
薛放先拿起一個梅瓶,見色澤明潤,圖案細膩,他彈指輕輕地一敲,“叮”地一聲響,清脆悅耳。
扈遠侯忙道“小心,這鈞瓷最是名貴,你那手重,別弄壞了。”
薛放道“這是賞賜么不能賣錢還得好生供著,這簡直是個祖宗。”
扈遠侯狠狠瞪他“少口沒遮攔”
薛放眼睛一亮,看向那些通寶宮錢,原來竟是十枚黃澄澄亮閃閃的黃金制成的錢幣,他忙抓在手里掂量,卻有些分量。
薛放轉憂為喜“這個不錯這個總該能花吧,這可是正兒八經的錢。”
扈遠侯聽出一點異樣“什么能花,你要把這通寶錢拿去花了你手上缺錢”
薛放并不回答,只問“這到底能不能花。”
“你最好別動這個心思,”扈遠侯哼道,“你缺錢怎么不跟家里說,之前要給你錢,你只賭氣不要,現在怎么了”
“我現在也沒跟你要。”薛放回答,又走到那領袍子旁邊,提起來看了看“我明明不是個四品官,卻賞賜這樣的袍子,到底想叫人穿還是不叫人穿,穿出去豈不是名不副實,惹人笑話。”
扈遠侯道“這是天恩,因為你有功才得的賞賜,誰敢笑話”
薛放把袍子扔回去,又抓起那條金銙帶,卻見是黑色皮革的底子,上頭鑲嵌著大概十多塊、或圓或方,或大或小的盤花黃金銙,花紋精致絕倫不說,且極其華貴氣派,拿在手里更是沉甸甸的。
薛放心花怒放,贊道“這個不錯”
扈遠侯看著他滿眼都是那黃金影、眉開眼笑的模樣,冷不防地問“怎么個不錯”
薛放道“這還用說,這一看就很值錢。”
扈遠侯嘆氣“看樣子你是真缺錢用了。之前叫你住在家里,你非得跑去巡檢司想必平時更跟著人胡鬧,花銷自然就大了。”
薛放道“誰跟人胡鬧了我可沒那個閑心。”
他一邊說,一邊將金銙帶打開,在腰上圍了一圍,倒是忽然讓他想到一個詞“常常聽人家說什么腰纏萬貫,我這樣也總算是腰纏萬貫了吧。”
扈遠侯道“你行了好歹是個侯門之子,弄出這個寒酸沒有見識的樣兒。”
薛放白了他一眼,把這條金銙帶反反復復看了會兒,突然折了起來。
他本想放進袖子里,可委實太沉,于是便又塞進了胸前,弄得胸口鼓鼓囊囊的。
扈遠侯打量他的動作,有點不放心“你、你拿著做什么”
薛放道“我留著用,不成么”
扈遠侯道“這個東西,是讓你保存著的,不是拿出來用的,再說這樣金赤輝煌,你圍在腰上,不覺著太惹眼了么恐怕會招來無端的嫉妒。”
薛放道“我不把它變賣也就罷了,還管別的呢。”
扈遠侯攔住他,鄭重問道“不約,你老實說,你在外沒惹事吧”
“惹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