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妄想,有本事你直接殺了我,”霜尺走到顧瑞河的身旁,仰頭望著他“你聽明白,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就絕不會空呆在這里。”
顧瑞河本來要掀開簾子出門,聞言回頭,四目相對“別不知好歹”
霜尺冷笑“好歹你不殺我,還說為了我好,弄這個地方總不會是你顧大公子心血來潮,想要金屋藏嬌吧。”
她本是故意羞辱顧瑞河。
誰知顧瑞河竟陡然變了臉色“你”
霜尺愣住。
顧瑞河的唇動了動,惱羞成怒一般在她肩頭推了把“閉嘴,你也配”
霜尺踉蹌后退,她胸口的傷未曾痊愈,被這么一推,隱隱作痛。
她不由俯身,伸手捂住。
顧瑞河見狀忙閃到她身旁“我”他將她扶住,卻有點手足無措“傷到了”
霜尺抬眸對上他慌亂的眼神,用力將他推開“貓哭耗子”
她后退到床邊,低頭把領子往旁邊撕開,低頭打量傷處。
顧瑞河猛然看見那雪白一片,微微震動,竟直直地盯著,未曾挪步。
次日。
楊甯醒來,洗漱打扮。
不多會兒顧榮兒便來尋她,跟她一塊兒去顧家給老太太請安。
雖說兩處隔著不遠,青葉仍是喚了車馬來,載著兩人向那府里去。
車中,顧榮兒說道“妹妹,這次回來,好歹多住幾日吧”
楊甯此番回來,不過是借口顧瑞湖的葬禮,為私會俞星臣罷了。
昨日見過了,如今自覺沒什么可留的必要,但總要應付了這兩天。
加上顧榮兒里里外外,熱絡非常,楊甯雖心里看不太起她,面上卻還過得去“看看再說吧。”說了這句,她忽然好奇“這兩天怎么沒聽你提起趙世”
顧榮兒道“他在御史臺暫罷了職,又給他家里一番痛斥,之前落魄潦倒,好不容易有了點起色,大概是在忙復官的事,我也不好多去打聽。”
楊甯道“這么說,你跟他定了。”
原先以為顧榮兒已經不成了,只是趙世落魄之時,顧榮兒“不離不棄”地照料,只怕還能峰回路轉。
看樣子,還真應了那句話“是她的終究是她的”。
顧榮兒笑道“雖說夏綺跟他斷了,但到底如何,誰又知道呢”
楊甯瞥了她一眼,都是聰明于心的人,這些話她聽聽就好。
顧榮兒卻親熱地挽住她的手臂“甯妹妹,這些日子我一直煩心,你來了,才能開心些。我聽說南街上開了一家好茶坊,請的是南邊的彈唱,極其精妙的,我極想去見識見識,咱們一塊兒去好不好”
楊甯對那些不感興趣,也并不想跟她一塊兒出去。便道“府里事多,還是不必了。叫人看見不是玩的。”
顧榮兒道“我都打聽好了,那里除了一樓廳堂,二樓都是包間,坐在里頭,誰也看不到。我聽說,好些大家閨秀們悄悄地去看熱鬧呢,這可是新鮮玩意兒,人家都看過了,咱們卻不知道,豈不是太老古董了。”
楊甯心頭一動“是么”
顧榮兒道“怕什么,從這兒去南街也沒多遠,咱們去看了,神不知鬼不覺回來。總在這里聽那些哭號,還悶死了呢。”
楊甯笑道“你的膽子越發大起來了,敢這么說叫這府里的舅舅聽見了,怕不打死你。”
顧榮兒咋舌“我也只當著你才肯這么說,人家不把你當外人,你干嗎嚇唬我呀。對了,到底去不去那個地方可難約房間,你說一聲,我還得叫人去打聽呢。萬一沒包間,咱們連去也去不成了。”
楊甯一想,道“那就去問問罷,倘若有呢,咱們就去看看,沒有就正好不去了。”
顧榮兒嘆說“阿彌陀佛,好不容易勞你大小姐開了金口,可千萬別叫我一場歡喜落空。”
當即顧榮兒暗中派人去打聽。等楊甯跟她從老太太房里出來,她的丫鬟翠春來報,說是本來沒有房了,正好有個訂了的人病了,不能去,這才空了出來,讓給了她們,時間卻是在明日午后。
顧榮兒笑著拍手“這可真是神佛見憐,知道我的心意,才開了恩吧。”
楊甯見她如此,不由道“也不是沒看過戲,怎么就這么高興”
顧榮兒臉色微變,但稍縱即逝,又忙笑說“家里的戲自然看過,可是外頭的新鮮又能見幾次”說著又拉住楊甯的手,嬌嗔似的“好妹妹,我原本比你出身低,見識淺的,倒是又讓你笑話我了。”
她這樣做小伏低,楊甯也不好如何,便道“誰笑話了,我原本只說了一句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