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放也不知是不安,還是期待。
楊儀想必是昏了頭,盯著看了會兒,竟一口含了過去。
薛放的眼睛驀地睜大了,他渾身巨震,向后倒退,卻又不敢動。
但在最初的震驚之后,一股奇異的蝕骨的滋味從頸間蔓延,喉嚨里有些仿佛天籟般的聲響,好像是給她吻吞所致的奇異奏鳴。
雙掌在楊儀的腰間一緊,頸間的麻癢刺痛,匯合成一股歡悅的激流直沖頭頂,遍竄四肢百骸,甚至每一根發絲都在發顫。
十七郎幾乎站立不穩,心底有個聲音呼而未出“楊儀,楊儀姐姐,儀姐姐”
次日一早上,小連望著小甘“你昨兒沒睡好這么大兩個黑眼圈”
“啊”小甘愣神,向里屋看了看,又揉了揉眼睛道“是做了些夢,亂亂的也記不清了。快去伺候姑娘吧。”
小連來到里頭,掃了一眼楊儀,忽然覺著哪里不太對頭。
她重新又看,卻見她的唇似乎微微腫,也格外紅潤些。
“姑娘這嘴上怎么了該不是蚊子叮咬了吧。”小連抬起她的下頜仔細打量。
“沒覺著有。”楊儀原先不以為然,等小連的目光在唇上逡巡,才驀地醒悟緣故。
“沒有怎么看著”
楊儀不等小連說完,忙推開她的手“打水了沒有時候不早,我還要去夏家一趟,趕緊著。”
小連見她否認,只得先不看了“水早就備好了。”說著俯身幫她穿鞋。
此刻小甘進來,也幫著給她整理頭發,才將肩頭的散發掀起來,就看到后頸上一點粉色深痕。
小甘嚇了一跳,手都有點僵了。
幸虧小連不在這里,不過就算在,也未必知道緣故。
小甘想到昨夜在外間聽見的那些言語,只得把楊儀的領口向上提了提,盡量擋住。
楊儀卻沒察覺什么,隨口道“我自己來就行了。”
挽了頭發,洗漱妥當,換了官袍。
楊儀不想再勞煩楊佑持,便派了小連去告訴,今日不必陪同,她要先去一趟夏家。
今日陪楊儀出門的是小連,她卻無閑心觀看街景,而只是在嘴里念念叨叨。
什么“四氣寒熱與溫涼,寒涼屬陰溫熱陽,溫熱補火助陽氣”念咒似的。
這正是楊儀教她跟小甘背的中醫上的四氣五味歌。
小連念叨著,突然忘詞,卡頓著說不上來。
楊儀雖不在意,實則是聽著的,便提醒“溫里散寒”
“溫里散寒功效彰”小連趕忙接了下來,又問道“姑娘,我們背會了這些,可就能當大夫了嗎”
楊儀笑道“早著呢,背這些,還有我叫你們認藥材,都是最開始的,這就相當于一塊兒很大的田地,滿是稻米,而你才吃了一粒米。”
小連的眼睛瞪的跟獅子貓一樣“那幾時才能都吃得下”
楊儀道“事在人為,你要是一粒米都不想吃,那就永遠都吃不下。”
“我想吃也一定會吃得下,小甘先前說過,我們就算能有姑娘一兩分,也就是造化了,就算不能,那在姑娘應急的時候能幫著找找藥,打打下手,都是好的呢”
小連眼中帶光,又開始閉目念叨“寒涼清熱并瀉火”
楊儀聽她們這樣虔心,一笑點頭。
夏府那邊得了消息,楊儀下車,便給里間的仆婦請了進內,陳夫人早已經恭候多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