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間的聲音偃旗息鼓,王娘子嚇得一震。
坐在旁邊的薛放正在動腦,冷不防也給俞星臣嚇的一哆嗦。
他不由瞪向俞巡檢,懷疑這個人是不是故意的,興許是有這種嚇人的癮頭。
俞星臣卻目不斜視“王氏,還不把你所知道的說出來你莫要以為昨日的事情只有天知地知你知,豈不知本官也早就窺知端倪,比如你頸間的淺痕跡是從何而來”
方家娘子捂住脖頸,眼神驚慌。
薛放卻像是想到什么,自己也揉了揉脖子,臉帶笑意。
俞星臣覺著他的動作礙眼,斜睨過去。
當望見薛放頸間那些眼熟的痕跡之時,他的腦中一片空白。
剎那間,居然忘了自己接下來要問的是什么。
手捏著那塊驚堂木,越來越緊,指骨都泛了白。
于那山窮水盡無法可想之時,俞星臣重又將驚堂木舉起,狠拍落下。
“啪”四座皆驚。
果真,薛放跟著又是一抖。
少年臉上的笑變成帶著疑惑的惱意,他望著俞星臣這人果然是有癮頭。
俞星臣的心神也在這一響之中重新回歸。
他抬眸看向婦人“被眾人發現之時你為何衣衫不整,昨日楊侍醫來給你看診的時候,你叫嚷的救你夫君,又是何意若還不從實招認,你就是有心袒護那兇手,本官將按照案犯同謀來判決”
方家娘子先是給他震的魂不附體,又聽他果真察覺自己的隱秘,聽著聽著淚就掉了下來。
她捂住臉,說道“我不是什么同謀,我也恨那個人,我恨不得把他千刀萬剮,他害死了我夫君,他明明說過,只要我答應了他就不會可我明明已經按照他說的做了,他還是”
說到最后,她索性放聲大哭。
雖然這幾句頗有空缺,但已經跟昨日薛放陳獻楊儀幾個推算的差不多了。
門口的聲音又大了,方母吃驚地說道“你這小賤婦,你果真還有奸夫”
俞星臣抬手。
差役把那婆子拽住就要去打板子,婆子大叫饒命。
方家娘子聞聲反而跪求道“大人恕罪,婆母只是傷心過度,她年紀大了,禁不得棍棒。”
俞星臣道“那你可愿把事情來龍去脈如實供述。”
方家娘子抽泣“大人饒了婆母,我愿意說。只是請大人”
俞星臣看著她哀求的眼神,便明白了,遂對那婆子道“王娘子替你求情,這十棍暫且記下。左右將他們屏退。”
門口清了場。方家娘子低著頭,就將事情的經過說了。
原來前天晚上,他們夫妻早早地就歇息了,正熟睡之中,迷迷糊糊覺著寒意陣陣。
王氏睜開眼睛,竟發現身前站著一個蒙面的人。
她駭然之極,剛要叫,那人卻死死捂住她的嘴,他啞聲道“要敢叫嚷,就先殺了你丈夫。”
王氏驚慌失措,才發現身邊的丈夫不見了。
蒙面人將她松開,王氏才發現原來方煒竟是跌坐在地上,在方煒身旁還站著另一個人,那人手中拿著一把雪亮的菜刀,正抵在方煒的脖子上。
俞星臣聽到這里,心中驚疑,飛快瞥了眼薛放。
薛放本是隨意坐在椅子里,此刻不由坐直了身子什么還有另外一個人這個案子竟是兩個兇手
這可真是峰回路轉。
連在屏風后頭旁聽的陳十九郎也驚動了,轉過身來看向堂下。
俞星臣重又問“王氏,你沒有看錯,是兩個人”
方家娘子含淚,嗚咽著說道“大人,我怎么會弄錯他們確實是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