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極為離奇,”錢三娘低笑道“只怕我就算是說了,官爺也未必會相信。”
“你只管說,信不信,我們自有判斷。”
錢三娘閉上雙眼,臉上屈辱跟憤怒的表情交相閃爍,她回想過往“那是在四個月之前。”
那天也是晚上,錢三娘聽見響動驚醒。
室內黑暗,她只瞧見兩個人影扭打在一起,其中一人正是黃友興,但他不敵對方,很快被人制服。
錢三娘剛要起身,一把菜刀就架在了黃友興的脖子上,那人低吼“不想死就老實點”
黃友興見大勢已去,嚇得發抖“別、別動刀子,有什么好漢只管說”
錢三娘驚慌失措,跟著說道“錢我們也有,只管拿去。”
這會兒,另一個人影從墻邊走了出來,接過前面那蒙面人的刀,依舊貼著黃友興的脖子。
之前打斗的那人卻走到炕沿邊上。
接下來的一番話,跟方家娘子的講述大同小異。
不同的,是錢三娘跟黃友興兩個人面對此事的態度。
錢三娘起初當然是不肯,可是菜刀在黃友興脖頸上一沉,他的心就涼了,忙道“好漢,可以商量,不要亂來。”
蒙面人則望著錢三娘獰笑“你要當寡婦還是要你們夫妻都無事就看你的一句話了。”
錢三娘驚恐地望著黃友興,只顧搖頭,哀求“我們給錢行不行你們要多少都給。”
“少廢話。”蒙面人不耐煩。
黃友興當然也不樂意把自己的娘子送給別的男人糟蹋,但要不樂意,那送的就是他自己的命。
他只能咬牙說道“三娘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好歹別先送了我的性命”
錢三娘叫道“丈夫、我我不行”
黃友興感覺那刀在脖頸上越來越緊,便望著三娘,含淚道“娘子,咱們恩愛一場,我當然也不愿意你干這種事可是事情有輕重緩急,如今你這樣做,是為救我的性命,我自然是感激你咱們夫妻只要還活著,以后自然仍舊恩愛,我、我對天發誓絕不會虧待你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了”
錢三娘不肯答應,也是因為覺著若是被玷污了身子,以后就不能做人了,也是一死。
如今大不了跟黃友興同死,也算是全了夫妻之意。
可聽黃友興如此懇切的相求,錢三娘心中動搖,如果能好好地活,誰愿意死
加上黃友興又不住口的許諾,她最終還是選擇了答應。
薛放聽了這話,撇嘴。
這黃友興比方煒都不如,不過也難怪他,就如陳獻所說,生死之前極考驗人的。
錢三娘道“我本來不想應允的,寧肯夫妻同死,可是黃友興他一再懇求,就差給我磕頭了。我心想如果夫妻們以后還是和和美美的,我、我也”
俞星臣不動聲色地問道“然后又如何”
“然后”錢三娘吞咽了一口唾液,定神,臉色卻變得極其苦悲。
那蒙面人逞兇的時候,場面甚是不堪,他有意弄出許多動靜,又或捏或掐,逼的錢三娘也痛呼出聲。
黃友興幾番抬頭,當看見眼前情形之時,又趕忙死死低頭。
折騰了好久,蒙面人終于偃旗息鼓。
錢三娘已經半是暈厥。
只感覺到蒙面人離開自己,下了炕,似乎跟黃友興說了幾句什么。
她害怕對方出爾反爾會再害了黃友興,強撐著起身看去,只聽見一聲門響,那兩個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