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星臣聽罷,倒是并沒很驚訝“原來是為此事。”
楊儀看著他平靜如水的臉色,不由地問“怎么你好像早有預料”
俞星臣道“我并非早有預料,只是你總該清楚,京城這里,必定有四方的探子,而天下四方,自然也有京城的細作。”
楊儀道“你是說狄將軍身邊有皇上的人”
俞星臣道“這是肯定的。”
“那么這些事情,也是那人告訴的”
“這倒未必。”
楊儀睜大雙眼“我不懂。”
俞星臣道“那人就算知道你在羈縻州的行事,那也是以楊易之名,要么,是皇上從中發現了關鍵,要么是另有人告知。”
“另有人”
“一個既在羈縻州,也在京城,熟知你一切的人。”
楊儀滿面疑惑,符合俞星臣所說這些的,確實有,比如屠竹,比如斧頭,比如
但那都是她深信不疑的。
俞星臣望著楊儀“你想不出是誰嗎”
楊儀搖頭。
俞星臣卻又輕笑“也許沒有這個人,只是皇上自己找到的疑點。畢竟楊易楊儀,一字之差,音都相同,偏偏都是醫術高明,且體質偏弱的人,以皇上的聰明,一想就透了。”
楊儀聽他這么說,不知為何反而心安,又道“我在意的不是皇上為何知道,我擔心的是,皇上知道了此后,會不會秋后算賬。”
俞星臣問“你怕皇上對小侯爺不利。”
楊儀道“會不會”
她自己實在想不出來了。雖然對俞星臣有偏見,但不得不承認,此刻她需要俞星臣的“腦子”,同時也相信他的判斷。
俞星臣思忖片刻,果斷地說“不會。”
“當真”楊儀好像得了一個定心丸,再問了一句,想要個雙重保險。
俞星臣道“皇上不會動薛放,如果要動,今日就不止是跟你說破此事這么簡單,此刻你只怕連宮都出不了。”
楊儀瞪著他“是么”
俞星臣道“是。既然皇上放你出宮,那就證明皇上另有打算。”
“什么另有打算。”楊儀頭疼。
俞星臣云淡風輕地一笑“總之你放心,小侯爺沒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岌岌可危。倒是你你的臉色可很不好。”
楊儀擺擺手,想到自己可能給薛放帶來危險,眼眶一熱“要是知道回京后有這么多波折,我寧肯留在羈縻州,死在那里也罷了,倒也干凈,不連累人。”
俞星臣卻沉了臉“你說什么”
楊儀低著頭,哼了聲“俞大人當然不會懂我說什么。”
俞星臣道“你怎知道我不懂。”
楊儀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四目相對,俞星臣卻又垂眸“總之,你不可這樣頹喪不可說這些自暴自棄的話,試想你若留在羈縻州,這一路走來,所行的事情所救的人豈不都化為烏有,你只顧自己說的痛快,有沒有想過,你所救治的那些人,若是沒了你他們又會怎樣你可知你于無形中改變了多少人的命運,難道那些,都不值得都是可以輕易給抹殺的”
楊儀瞠目結舌,她做夢也想不到,會從俞星臣口中聽見這些話。
俞星臣嘆氣“還有,你若一味地擔心薛放,便是太瞧不起他了。若他知道你方才的想法,你猜他會怎樣”
楊儀頭疼心悸,默默地從荷包里掏出一顆醒舌丹送入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