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情于理,他該回府一趟。
于是又轉到回俞家。
俞鼐并沒隱瞞,告訴了俞星臣自己把崇文街的宅子給了楊儀。
之前俞星臣曾有過猜測,但仍是懷疑俞鼐到底會否這么做,沒想到果真。
“她未必肯收。”俞星臣含蓄地說。
俞鼐道“我早就料到,所以才特意請了裱畫的張圣手,叫他偽造了一張藥單保證方子”簡單地把自己跟林瑯演戲的經過跟俞星臣說罷,俞星臣哭笑不得“伯父難為您怎么想出來的,竟如此大費周章。”
俞鼐道“本來我聽了你的話,想給她金銀之物,但不管給什么,都覺著大俗不堪。那女孩子是個難得的,她家里的情形卻有些復雜,我才想,倒不如送她一個安身立命的地方。”
俞星臣垂首“是。伯父考慮的對。”
“倒是你,你的臉色不太好,”俞鼐定神,“是不是最近太過勞神案子的事情不必太急,要知道欲速則不達的道理,必定要抽絲剝繭,慢慢地來。”
俞星臣只管應承。
亥時之前他回到房中,本來極為勞累,突然意識到什么,還是洗了澡。
一夜做了許多凌亂不堪的夢,清晨寅時不到便再無睡意。
索性整理衣冠,出門往巡檢司去。
可還沒到自己的公事房,就看到有些許燈火光,俞星臣吃了一驚,問靈樞“我走的時候”
靈樞道“大人走的時候天色尚早,還未掌燈。這許是有人在。”
俞星臣疾步上臺階,推開門進內。
風把桌上的蠟燭吹的晃動,也照出了桌子后大馬金刀坐著的人,一張臉清肅如雪,目光銳利如刀,正是薛放。
俞星臣先是微怔,繼而嘆道“小侯爺,為什么在我這里”
薛放輕輕一哼“你這里有見不得人的東西么,不許人在”
俞星臣看到桌上堆疊的公文,料想他是來看這些的,便道“你自己有自己的公房,何必跑到這里”
話未說完,就見薛放抬手,手中攥著一塊眼熟的帕子。
俞星臣戛然而止。
“我不跑到這里,怎么發現這個呢,俞大人,”薛放探身“這是誰的東西”
俞星臣抿了抿唇,門口的靈樞有點擔心,微微靠近。
“小侯爺不是認得么,這是楊儀的。”俞星臣垂眸回答。
薛放的笑里透出幾分獰然冷意“是嗎那我就不懂了,你從哪里弄來的為什么把她的東西緊斂密藏地放在這里。”
俞星臣反問道“怎么,我放一塊兒手帕,也需要向小侯爺交代”
“你最好交代。”
“為什么”
“因為我不喜歡。”
“小侯爺不喜歡什么”
“不喜歡你偷偷摸摸拿她的東西”
俞星臣呵呵一笑“小侯爺怎知我是偷偷摸摸為何不是她給我的還有,我拿不拿她的東西,跟小侯爺又有什么關系”
薛放深深呼吸“你再說一遍。”
不知是否因為兩人之間的氣氛太過懾人,桌上的蠟燭在清晨的冷風里一陣瑟瑟,竟一下子熄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