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剎那,楊儀當時想起的詩經里的句子,竟奇異地出現在俞星臣的心底。
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匪報也,永以為好也
俞星臣當然知道薛放對楊儀之心,而楊儀對他也似可是以俞星臣對楊儀的了解,總不至于
然而,之前薛放夜間失蹤不歸,乃至頸間的那些痕跡,他得意洋洋的樣子,如今又是這個。
難道、楊儀真的肯為這少年做到那種地步。
真叫人窒息。
靈樞后悔自己多余去點了蠟燭。
而薛放卻很滿意有這燭光照亮,他把俞星臣風云變幻的臉色看的很清楚。
原本心里的氣惱消散了大半,薛放將玉帶往掌心一扣,面上的自傲跟得意比燭光還要耀眼。
薛放道“我也不怕瞞著你,你以為我沒有提么要不是姐姐說不能操之過急,這會兒你怕是已經聽說了哼。你說我能不能管”
俞星臣閉上雙眼,緩緩地吁了口氣。
心里一動,想著他的“操之過急”。
薛放又看向桌上的那塊帕子“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還不快說。”
他問了這句,又趕緊把外袍撇開,重新將玉銙帶在腰間系好,又小心翼翼地擦擦玉帶扣,甚是珍愛。
俞星臣看著他的動作,轉開頭。
靈樞忙搶著說道“那是不知哪一路人,意欲對儀姑娘不利,多虧了我們大人替她擋了一劍。這個帕子就是儀姑娘幫大人療傷的時候所留。小侯爺可莫要不分青紅皂白地亂錯怪人。”
薛放才掩起了外袍,系上革帶“擋劍他”
他懷疑俞星臣這種文官能不能干那種事,而且他的身體,若真在性命攸關時候擋劍,這能不能活下來還是個大問題。
靈樞知道俞星臣是不可能主動解釋什么的,無奈道“小侯爺,我們大人身上”
“行了。”俞星臣攔住了靈樞,他轉身走到自己的桌邊“時候不早,該辦正事了。”
薛放吃驚地回身“什么我還沒問完呢就算就算是你那你為什么要留這這帕子”
俞星臣道“我喜歡留就留。”
薛放目瞪口呆,眼見俞星臣要把那塊手帕收起來,他上前摁住俞星臣的手腕“你說清楚,別是你心里有什么想頭吧”
俞星臣抬眸。
靈樞道“小侯爺,當時多虧了儀姑娘為大人看傷,才讓大人轉危為安,這帕子我們大人留著,自然也是為記得此事。你何必多心多想呢。”
薛放聽了這句,倒是覺著有幾分道理“這還是句人話。”
俞星臣道“你莫非想把這個收回去那也請自便。”
“只要你別存那種壞心思,我就犯不著跟一塊手帕較勁。”薛放哼了聲,撤手。
他最擔心跟惱恨的,是怕俞星臣藏帕子的后面,還藏著心思。
薛放可受不了別的男人暗搓搓地覬覦楊儀。
偏偏俞星臣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官,如果是跟黎淵一樣會武功的,這會兒哪里還聽什么解釋,早先打了起來。
可貿然對姓俞的出手,對薛放來說,自然是有點欺負人。
如今總算說明白,薛放自然不會再跟他計較。
這日,巡檢司對外張貼告示。
告示上言明,黃家跟方家的殺夫案子,并南街醬料鋪蘇家娘子自縊之事,皆另有內情。
已經確定有兇手兩人,專門于夜間挑獨居的夫妻下手,已掌握若干線索,定在明日再度公審。
若有發現行蹤有異者,或者有疑心為兇嫌之人,也可速到巡檢司檢舉。
告示貼了出去,頓時引發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