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那人跟老關說話的功夫,一箭過去,正中喉頭。
人質除了濺了一臉血,并沒傷到分毫。
這倒是省了劊子手的事兒。
當著人,薛放可沒提一箭射死那賊徒的事。只輕描淡寫地。
不料小郡主的眼睛瞪得溜圓“十七哥哥果真厲害。”
薛放不知自己哪兒這么厲害了,卻被這一聲弄得汗毛倒豎,他小聲道“別總這么叫,怪肉麻的。”舉起自己個胳膊掀起袖子“你瞧我雞皮疙瘩都起了。”
小郡主努嘴“十九哥哥也這么叫的,為什么我不能”
薛放聽她喊“十九”哥哥,這才覺著平衡了些。
楊儀聽了微微一笑,把頭轉開,對旁邊的陳獻道“十九你的調令什么時候動”
陳獻正津津有味地看熱鬧,聞言低聲道“老將軍說已經在辦了,今兒稍晚我還要趕回去,把縣里的事情再料理料理。”
楊儀遲疑。
陳獻是個有心的人“儀姐姐問我這個做什么”
楊儀佯笑“你在巡檢司雖然好,十七也愿意你在這里,只是我擔心你們兩個湊在一起,別鬧出事來。”
陳獻咋舌“儀姐姐是怕我帶壞了他呢,還是怕我助長了他”
楊儀皺眉“我不是說十七,是說你。”
陳獻斂了那種滑不留手的笑“我你莫不是擔心我”
楊儀知道他很聰明,可偏她所知的那些事情,是不能跟陳獻透露的,怎么開口她連具體情形都不知道。
轉開頭,無意中發現前座的俞星臣正微微側臉。
薛放倒是一直半側著身子,一條腿搭在椅子上,看楊儀跟陳獻竊竊私語,他急的不行。
偏小郡主還在問“那個壞人究竟犯了什么罪十七哥是怎么把他捉住的”
薛放還未回答,端王大概是忍無可忍了,回頭看著紫敏道“好好的戲演的精彩,怎么你總嘰嘰呱呱的別擾了十七他們看戲的興致。”
薛放立即道“王爺說的對,郡主你趕緊看戲,你瞧演得多好,要打起來了。”
戲臺上,廉頗正攔路攔住了藺相如,聲聲挑釁。
陳獻趁機對楊儀說道“儀姐姐,你要小心,你看這位小郡主,恨不得貼在十七哥身上去她生得也不差,身份又尊貴,我看著都怕。”
楊儀道“你又怕什么”
陳獻道“我怕她看上了十七哥,她的身份又不能當妾”
楊儀臉上微熱,垂眸道“你的嘴又管不住了。”
“我這是為你著想。”陳獻輕輕地嘖了聲,又笑對楊儀道“據說太后跟皇上都很疼她,萬一呢”
楊儀心頭一沉,思忖片刻“真有萬一那也沒什么。”
陳獻瞪大了眼睛,驚愕地看著她“什么叫沒什么”
“只要十七高興,那就沒什么。”楊儀淡淡地。
陳獻張大了嘴。
此刻,小郡主總算稍微安靜,薛放卻不得安,時刻豎起耳朵,他不是向著戲臺,而是向著陳獻跟楊儀,納悶他們兩個到底有什么話說。
隱約聽見楊儀提到自己,薛放越發心癢難耐。
他們所坐之處,是戲臺之前,端王不用說,坐在正中,左手是隋子云,右手是俞星臣。
小郡主在端王身后,旁邊就是薛放,小郡主之側是楊儀,楊儀之側才是陳獻,四個人插花似的坐在前方端王三人之后。
按照薛放的意思,自然要挨著楊儀坐,但又知道不能太過,故而他若是要說話,必須得繞開小郡主。
此刻他時而傾身向前,時而仰頭向后,可因各人的座位并不是緊挨著,那兩人聲音又低,實在是聽不見。
薛放無法可想,就仿佛椅子上長著釘子,時時刻刻在刺著他,終于他起身。
小郡主忙道“十七哥你去哪”也跟著站起來。
薛放道“去解手。”
“解”小郡主呆了呆,才反應過來這是什么意思,臉紅耳赤地又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