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星臣雖然到了,卻并沒有進門。
他看不了那些。
薛放見他不肯過來,便松開楊儀自己出門。
果真見俞星臣負手站在廊下,靈樞不消說,隔著三四步站著。
“你不是在審那個吳氏么”十七郎走前。
俞星臣道“我難道要審她一宿你也不看看這是什么時辰了。”
這會兒已經子時左右了,京城內絕大多數的人都已經好夢沉酣,只有他們還在熱火朝天。
俞星臣不進門,楊儀在薛放身后,也并沒出門,只站在門口。
她沒有薛放那樣耳朵鼻子靈光,不知道俞星臣什么時候來的,有點擔心他是不是聽到了什么。
驗房里的燭光微微淡淡,把門口楊儀的影子投落地上,極其纖弱的一道。
俞星臣瞥過“我擔心此處有礙,故而過來看看,原來是來的不巧。”
薛放笑道“確實不巧,我正要跟姐姐說兩句體己話,你來了就不好說了。”
俞星臣眉頭一皺“小侯爺,現在不是說笑的時候,你最好告訴我,這兒到底是什么情形。”
楊儀聽到這里便邁步走了出來,薛放回頭對她使了個眼色。
沒叫楊儀開口,薛放道“沒什么,只是她發現了茍七是因為傷勢過重才死了的,怕對我不好,于是讓屠竹叫我過來。”
“是嗎”俞星臣揚眉。
楊儀蹙眉垂眸。
薛放道“是啊,難道我說的話你還不信”
俞星臣道“方才我聽聞你叫人把楊太醫護送回府了這又是為何。”
薛放理所當然地說道“有一個楊家最出色的人在這里你還不夠要把他們全家都弄來要那么多干什么擠在一起辦事兒難道能事半功倍”
俞星臣皺眉道“小侯爺。”他說了一句,轉向楊儀“楊侍醫,那驗尸的情形到底怎樣,你且親自告訴我。”
薛放道“俞星臣,你這可是當面侮辱我,你難道不信我的話”
俞星臣道“我確實不信,但也侮辱不到小侯爺。”他向楊儀,瞥著她身上那寬綽松散的武官袍,真是一言難盡“楊侍醫。”
薛放見俞星臣鐵了心,便對楊儀道“不用怕他,告訴他,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樣。”
他這自然是話里有話,是在告訴楊儀就按照方才他叮囑的說。
楊儀低頭“看著是傷勢過重。”這幾個字她說的也極沉重。
俞星臣默默。
薛放道“聽完了那就走吧,你要不信,那就自己進去看,最是一目了然了。”
見俞星臣沒動,十七郎又道“不去的話,那就告訴我審問那吳氏如何了那娘們可真不是個善茬。她又說什么了還有,你怎么就知道她的底細呢”
薛放不想讓俞星臣在茍七的尸首上糾纏,便故意問起吳氏的事情。
俞星臣吁了口氣,道“吳氏故意告你意圖不軌,她明知道不會有人相信,可如果這話傳出去,你以為會好聽嗎”
薛放知道俞星臣的意思,這就跟薛放想要保住楊佑維的名聲是一個道理,有些事情只要起了頭,傳揚開來,種了印象給人,就算本人是清白的,可再洗去那個印象就難了。
只不過相比而言他還好說點兒,畢竟他不羈慣了,自詡也趴不下。可楊佑維當太醫的,又是那個性子,只怕前程后路盡都沒了。
不料楊儀在后聽見了,忙走到薛放身旁“什么意圖不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