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葉大叫“姑娘”上前來拉她,反被她推開。
正在楊甯惶然無措冒雨而行之時,身后一輛馬車趕來。
馬車逐漸放慢了,一個女子的面容從車窗后露出來,她驚訝地望著楊甯跟青葉“兩位姑娘,下這樣大雨,怎么不避避,快到車上來吧”
青葉不知該怎么回答,那女子看了會兒,卻也看出他們必定有事,因為在他們身后還跟著一輛馬車,顯然是他們的。
女子就叫自己的車停了,竟拿了一把傘跳下地。
她撐開傘跑到楊甯跟前“姑娘,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淋壞了身子可什么都完了。”
楊甯瞇起眼睛看她,并不認識此人“跟你什么相干。”
“當然跟我不相干,只是同是女子,姑娘這樣,我心里也不落忍。”
楊甯盯著她,覺著實在離奇的很,她以為最不會背離她的俞星臣,狠狠戳了她一刀,明明是個不認識的路人,卻給予最簡單真誠的關懷。
那女子見她不語,便握住她的手,讓她撐著傘“你這樣年輕,何苦想不開呢這世上除了死能有什么大事有的人想要好好地活下去還不能呢”
她的眼底顯出一點傷感。
楊甯不語。
這女子身后卻又有個丫頭撐著傘過來,縮著頭小聲道“奶奶走吧。”
女子看了看楊甯“千萬別想不開啊”擺擺手,回車上去了。
那輛車重新向前駛去。
車廂里,贈傘的女子擰了擰有點濕了的裙擺“好齊整貌美的一位小姐,看著又像是有點身份的,是遇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呢,如此過不去”
她身后那丫鬟欲言又止,可終究忍不住“奶奶,你不認得她是誰嗎”
女子道“我從未見過,怎會認得”
丫鬟湊上來“她就是大爺的表妹太醫楊家的三姑娘。”
女子吃驚“就是那位楊侍醫的妹妹楊三小姐她母親是顧家的”
丫鬟道“可不是嘛”
原來這女子并非別人,正是之前在聞北薊案子里的霜尺,被顧瑞河所藏匿在別院的。
霜尺疑惑“既然是這位姑娘,好好地怎么想不開在這里淋雨”
丫鬟搖頭“我哪里知道。原先三姑娘在府里是千寵萬愛的,前一陣子不知怎么,好像是因為小衙內的喪事,她說了點不中聽的,所以鬧翻了”
霜尺驚訝“原來這楊三姑娘還是個明白是非的。”
丫鬟道“奶奶別小看了三姑娘,雖是嬌嬌嫩嫩的,卻是個厲害的主兒。今兒大概不知遇到什么對頭了吧,才這樣。”
回了城,馬車拐過街巷,回到小院。
才開門,里頭有人一把將霜尺拽了進去,原來是顧瑞河。
“你去哪兒了”顧瑞河擰眉,厲聲喝道“不是說不許你出門的嗎”
又瞪向那丫頭“是不知死活了”
那小丫鬟退到旁邊,低著頭不敢出聲。
霜尺攔著道“是我叫他們陪我出去的,你要打要罵沖我來”
顧瑞河咬了咬唇,拽著她從游廊回到屋內,把門一關“你是不是瘋了你知不知道要是被我父親看見你你”
霜尺轉開頭“要真的遇到他,也是我的命罷了。”
顧瑞河氣的胸口起伏“你、你還說,你不知錯是不是”
霜尺咬唇,終于走近了,拉拉他的衣袖“我知道你擔心我,我知道錯了,行不行”
顧瑞河將她一推“我看你是有口無心,真有那一天,誰也救不了你只怕你后悔無門。”
霜尺卻笑“我本來就是個該死的人,到如今已經是多活了這么些日子,要真的”
顧瑞河喝道“住口”
霜尺卻嘆“你到底是怕我被顧朝宗他們看見,還是怕我跑了呢”
顧瑞河扭開頭,抿唇不語。
霜尺道“我沒有胡鬧,也不是出去玩兒的。”她低下頭,眼圈微紅“我去給小聞公子燒紙了。”
顧瑞河意外。
霜尺道“我的命是他救的,他去了,我最后一面都見不了,燒點紙錢也不為過吧。”
“你要燒紙,隨便打發個人去也就是了,用得著親自前去”